愤恨在眼中一闪而过,白婧捂嘴笑了,“我当然相信席栾的办事能力,不过我很好奇,你既然迟早要接受股权,为何不在今天的股东大会顺便签了转让书呢?这样当中签署的转让书,见证人更多,岂不是更有说服力?”
穆槿一愣。她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当即看向席栾。
席栾摇晃酒杯的手一顿,抬起了头。
“穆槿不知道情况,你也忘了吗?爷爷转让给你的股权,只有分红权,没有话语权。所以两次转让才没有引起股东大会的异议。毕竟是私人财产,个人有权利随意做出处置。”
白婧装出懵懂而恍然的样子,“哦……对对,我倒是忘了。”
穆槿却皱起眉头,“没有话语权吗?”
席栾再次解释,“如果个人手中只有股权,是没有话语权的。但如果在公司任职,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穆槿问:“那决策权呢?”
席栾说道:“决策权一直都在我手中。所以我是CE的老板”
穆槿对此还真是一无所知。
席栾解释,“一个公司发展壮大,并不是一个人单枪匹马闯出来的。公司创立前期,为了鼓励员工辛苦奋斗,会把股权当做奖励形式赠送给员工。也就是说,你现在看到的股东,其实都是公司初期和我们一起打拼的老人。”
“但公司前期的发展是我们三人打造的,钱全部都是我一个人出的,大大小小的责任和义务也都落在我一个人头上。所以这家公司从始至终都是我的。不管CE做大还是破产,我都是最终责任人。而未来,你将会接手我这个位置。”
穆槿不止一次听席栾表达过类似的意思。这家伙还神秘兮兮地用遗嘱的方式博取她的怜悯,她早就见怪不怪。
但白婧确实吓了一跳。
她费尽心机想要的东西,席栾都没给她,现在凭什么轻而易举要送到穆槿手中?
白婧指责而慌张地瞪着席栾。
席栾不觉得有任何愧疚,迎上白婧的目光,说道:“很惊讶我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实我一直以为你们懂。我把CE当成家,我以为你们和我有同样的想法。但沈亘的所作所为,差点毁掉CE的根基。而你更是……”
“而我会选择穆槿,是因为我知道,穆槿不会辜负我的期望,继续照顾好CE。但CE在你们手上,则会变成别的公司。我有时候很好奇,CE分明也有你们的心血,你们为什么就容不下CE呢?”
白婧哑口无言。
她真不知道自己究竟那点作为,让席栾觉得自己容不下CE!难道因为芙蓉山庄?
对!芙蓉山庄确实是CE旗下的产业,但经营的项目根本没有重合,山庄也没碍着CE整体发展!席栾这么说,分明就是找借口。
席栾看懂白婧不服气的表情,叹息道:“你和沈亘的所作所为,不仅压着我的底线,也触犯了法律。只是警方没有确凿证据,拿不住你们。一旦你们被发现,警察不仅查你们。也分查封CE所有资产。你们这是自毁长城,自毁CE。事到如今还不清醒吗?”
白婧更是不以为然。席栾真是在恐吓她。知道这些事的人,只有一个景少而已。景少没动手,能有什么大问题?
席栾摇头叹息,“景少手眼通天,黑白两道都混得很开。景少是给了我一个面子,隐瞒下这件事。但景少也存了要办你们的心思。所以今天才会出现在股东大会上。景少的意思,你该明白。穆槿对你叮嘱,无不道理,你好好记着。”
白婧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是”。
穆槿心中暗爽不已,又喝了一杯红酒。
三人随意吃了饭菜,都没浓厚的说话兴致,这顿饭局草草收场。
离开餐厅,穆槿抱着席栾的胳膊,“原来传说中的打脸是这种感觉,真是容易让人上瘾。”
席栾摸了摸穆槿的耳朵,顺手帮她把头发别在耳后,“白婧巧言令色,擅长颠倒黑白,以后她的话,你要选择性地相信,如果做不出选择,就一句话都不要相信。”
穆槿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眸,“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席栾说:“白婧在饭桌上提到股权转让,如果没有我作解释,你是不是又要误会我?之前你坚定认为我会让孩子做移动血库,是不是也是听了白婧的一面之词?”
穆槿一愣,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半晌,靠在席栾怀中,手抓着他后背的衣料,深深吸了口气,“现在想想,那时候真的很蠢呢。”
席栾抱紧她,大手顺着她的头发,“没事,都是从被骗这一关走过来的。”
她被白婧骗,他……好像也是。
穆槿一下子笑了,悲伤的氛围冲淡了很多。
“我们哪,还真是同病相怜。”
席栾心中一动,瞥下眼看穆槿,看到黑漆漆的小脑袋……她这样说,是不是代表,对他不再心有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