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起这一点,黄清若幽幽转头,转头去看仍旧站在床边的梁京白。
梁京白维持着方才的姿势,纹丝不动。
黄清若倒是没在他的脸上捕捉到他的不痛快。
他的表情平静淡定得很,搞得她质疑她究竟发没发脾气。
几秒的质疑后,她确实自己是发了脾气的。
没有捕捉到他的不痛快,要么是他没有表露。
要么是他梁大佛今日菩萨附体,所以慈悲心肠,不仅亲自给她送药、亲自来说要和她做,现在还包容她大逆不道的发脾气。
横竖黄清若一点愧疚也没有。他活该。
他不计较她发的脾气,他就受着。
黄清若重新翻身,背对他,被子盖住脸,顺着浓浓而来的困意径自入眠。
似乎秒睡着。
梁京白什么时候离开的,黄清若毫无察觉。
隔天早上她睡醒,还有点愣神。
愣神之后,黄清若坐起,看到桌子上的白莲香炉还在,只不过香燃尽了,她确认梁京白真的来过这里,并非她发梦或者产生幻觉。
而这一觉睡醒,黄清若莫名感到神清气爽。
一种自己的身体变轻了一些的神清气爽。
身体变轻了一些?——脑海中浮现这种形容,黄清若都感到格外诡异。
什么奇奇怪怪的感受?
搞得好似梁京白从她身体里拿走了什么东西。
黄清若去开窗通气。
室内残留的燃香的味道,统统散出去。
走到香炉前,黄清若捡起装着香的筒子,眸中闪过思量。
梁京白会不会骗了她香的真正作用?
就像他上回把安眠药骗她是助兴的药。
实际上只是安眠香?
实际上黄清若起晚了。
总归已经起晚了,着急也不可能使得迟到的事情没有发生,黄清若便不缓不慢地洗漱,不慌不忙地吃早饭,不慌不忙地前往博物院。
她很没有打工人的责任感。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再怎么样,都不可能丢了这份工作。
黄清若穿着工作服古陶瓷修复室,蒙汝菡很没精神地跟她打招呼:“新一年工作日的第一天,大部分人都以迟到开始。迟到的人多了,也就不存在迟到了。”
“……”黄清若有被安慰到。
工作台前依旧在对碎瓷片进行超声波清洗的刘师傅闻言摇了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无奈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