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了?”黄清若问。
梁京白的嗓音低得略有暗哑:“你说你可以。”
黄清若又问:“我可以什么?”
梁京白漆黑的瞳仁里兜着她寡淡的面庞:“你说你可以爱我。”
黄清若自上而下与他对视:“我没说过这么长的一句话。”
“小七,别跟我抠字眼。”梁京白拢过她的腰,圈她坐在他的怀里,但又没有抱得太紧,克制地压抑着他胸腔里强烈得要破出来的情绪。
黄清若又很少见地在他身上感受到小心翼翼。
梁京白耐不住她的安静:“说话。”
黄清若并非故意吊他的胃口,启唇道:“嗯,我说过,可以给你机会。”
可以给他一个让她爱他的机会,梁京白自从清醒之后一直在反复思考彼时那句话,理解的也是这个意思。
无论如何,梁京白的心被她定下来了:“那我想一想,怎么让你爱我。”
“六哥慢慢想。”黄清若要起身,“我出去和管乐他们——”
梁京白拉回黄清若重回他的腿上,他比方才贴紧一些地用他的怀抱搂住她。
他的下巴靠在她的肩头,她的心脏依偎着他。
他们之间做过许多亲密的事情,比当时当下的这个相拥亲密无数倍的事情都有过,两人却都感到一种疑似纯情的心慌与悸动。
仿佛他们是刚刚互生情愫的初尝恋爱滋味的少男少女。
很荒唐。
却又……很奇特。
黄清若静静地在他的怀抱里,享受这份荒唐的奇特。
半晌,梁京白出声:“小七,告诉我,不是在做梦。”
黄清若强调:“我只是给你机会。”
“我知道。”万千情绪压在梁京白的胸口,“但我还是觉得像在做梦。”
黄清若说:“多少天了?梦没做够?”
梁京白说:“在你刚刚给我明确的答案之前,只有坐立不安。”
最开始他很认真地思考,他那个时候是不是产生了幻听,或者是他昏迷之前产生的幻觉、虚假的美梦。
后来他又很认真地思考,即便他没有听错,会不会只是以为他们要死了,她安慰他。
再后来他思考,即便不是她安慰他,现在他们两个人都活下来了,她会不会改变主意。
摸着她的后背,梁京白又问她确认:“等事情都平定下来之后,孩子能不能接回来我们自己养?”
黄清若闭着的眼睫轻颤,纯情的心慌与悸动消淡了些,回答梁京白:“那是路昂的孩子。”
梁京白的手滞了一滞。
他的这反应使得黄清若直起腰身,打算跟他把孩子的事情也跟他讲清楚。
梁京白倒重新抱住她,说:“好,我知道了。”
黄清若反倒有些迟疑:“你知道什么了?”
梁京白:“那是单家的孩子。”
黄清若:“你不抢了?”
梁京白:“不抢了。”
真的……?黄清若问:“为什么?”
之前她可是怎么跟他说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