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线在毫无防备之下断掉了,风筝的命运看似回到自己的手中,可以想飞哪里就哪里,实际上它失去了方向,还飘在风中身不由己,甚至掉在地上任人踩踏,借不到风重新飞上天空。
“若若。”梁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了。唤了她之后,他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觉得她现在的模样看起来,那股从里到外的厌世劲儿,愈加显著。
虽然甜得发腻,毕竟是梁澍的心意,黄清若还是又喝了两口奶茶,等嘴里味道淡一些,复开口:“可能就这样吧,在学校里混混日子,等我妈出狱。”
所以她在三叔公面前说,要先到霖江大学里过渡一段时间,并不完全是托辞。只不过并非进博物院之前的过渡,而是转行前的过渡。
但她的转行,毫无头绪。
她从来不是有梦想的人。梦想是人在生活无忧时才会去闲暇思考的问题。而她小时候永远在考虑的只有迫在眉睫的温饱问题。
进入梁家后,梦想同样不在她的考虑范畴,她该考虑的仅仅于梁家夹缝中生存的小技巧。
只能说,好歹她还有个小目标,就是等黄薇出狱。
梁澍提出:“要不你有空去我的古玩店玩玩?我那条街人多,每天看看别人的人生,也许你觉得哪一行有意思了,想试试呢?”
边说梁澍边笑起来:“我觉得你是太闷了。以前闷着考古修文物,去了国外也没见你玩,成天忙学业,两年就给修完那么多课程,现在回国了你周末也闷家里。”
黄清若咬着吸管,应下:“嗯,我抽个时间去逛逛。”
转头,她注视梁澍:“学校的那点工资确实太慢了。可能我还是得先搞一笔快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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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梁澍在美食广场吃过晚饭,黄清若才回的半山别墅。
一切看上去似乎很正常,两位佣人应该并没有发现,她中午离开的时候悄悄带走了行李。
她带走的其实也不是行李箱,因为目标太大。本来她的个人物品就不多,除了电脑,她的衣物仅仅用黑色塑料底先装走几件必要的。
所以即便白天两位佣人去过她的卧室,估计也发现不了她带走行李了。
可现在黄清若一走进客厅,便听到梁京白问:“又回来干什么?”
她停滞一秒,继续行了几步。
偌大的客厅里灯火通明,每一盏能开的灯都亮着。
这是从前梁晋东还在的时候,家里才夜夜如此,好像不全亮着,就不算开灯。
黄清若自从回国住进这里,第一次这么大的阵仗。
而明明只有梁京白一个人。
仿佛这栋别墅的主人,就是梁京白。
黄清若心道,昨晚他在餐桌前规规矩矩的坐位,他果真还是装的。她都敢越距坐到主人位,他怎么就不敢逾越?
既然已经被他发现了,黄清若便走出去,将车里的行李取下,带着重新进入别墅,大大方方地展示在梁京白的面前。
迎视梁京白的目光,黄清若朝梁京白伸手:“六哥不是明知故问我什么又回来。”
梁京白没给反应。
在预料之内。如果那么容易拿回烟盒,她早和梁京白两清了。黄清若也不浪费时间,径自上楼。
虽然锁门毫无用处,梁京白完全想进就能进,她还是顺手反锁了。
外套上全是美食广场沾染的气味。
黄清若脱掉之后,躺倒在床上,摸出之前剩下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