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清若倒是因为晨起时的反胃,身体些许不适,没能亲自送小路随。
绿枝关切黄清若,想给黄清若请大夫。
黄清若多睡了会儿起床已然无碍,觉得只是这几日赶路没休息好造成了,遂没让绿枝小题大做。
既然没有送,黄清若干脆也没去接。
可晌午都过了,仍旧未见小路随归来。
黄清若差遣小厮前往霖梵寺。
小厮出门没多久便折返,清晨跟随小路随前往霖梵寺的另一位小厮一道折返将+军府的,回来告知黄清若,小路随受邀留在寺中与赤乌法师一道吃素斋,小路随考虑到黄清若会担心,故而让小厮回来支会一声。
黄清若又在焦虑中耐着性子等到下午。
小厮再次去而复返,告诉黄清若,小路随又受邀留在寺中与赤乌法师探究佛法。
简直可笑,小路随才三岁,能跟梁京白探究什么佛法?分明是梁京白哄骗了小路随,将小路随扣下,要的恐怕是她自动送上门。黄清若再如何恨得牙痒痒,也只能亲自去一趟霖梵寺。
如黄清若所料,当她询问赤乌法师所在时,一位眼熟的小沙弥来为黄清若引路,并以赤乌法师不喜被他人扰了清净为由,斩断了黄清若身旁的随行者。
黄清若十分自觉地交待绿枝等人在寺外马车中等候便可。
小沙弥其实只是将黄清若带至柿子林附近罢了。
暗示得再明显不过,剩余的路,黄清若自己走,熟门熟路地来到了柿子林深处的僧寮中。
因为恼火,她连门也没敲,直接推门而入。
一眼便瞧见一身常服、白衣飘飘的梁京白端坐于禅桌前,正专心致志地誊抄经文。
“我儿子在哪里?”黄清若口吻不善。
见梁京白对她置若罔见,黄清若一手抓住梁京白手中的小羊毫,中断他的装模作样。
“我儿子在哪里?”黄清若重新问一遍。
梁京白不紧不慢地掀了掀眼皮:“你想将他吵醒?”
黄清若顿时转头,望见了榻上在被中鼓起一小团的身影。
她立马飞奔至榻畔。
小路随看起来确实正在熟睡之中。
但黄清若心中十分忐忑,又走回梁京白跟前,压低音量问:“你给他喂了什么东西?”
她很难不揣测小路随是吃了迷药,才安安稳稳地睡在这儿。
为了诱她过来,他给一个三岁的孩子下迷药,也是够恶毒的!
梁京白收尽她的神情,亦从她的神色中猜到她的所思所想,唇边泛出一丝讥诮:“既然要喂,我喂的自然是只有我才有解药的毒药,才能杜绝你再生不该生出的念头。”
黄清若的眼皮狠狠一跳,似乎已被他看穿她想杀死他,以绝后患。
恰恰正因为梁京白的这句话,黄清若确认自己想多了,小路随应当并未被喂食迷药。自然也没有被喂毒药。
至少目前还没有。
目前梁京白应当非常自信,自信仅凭孩子就能要挟她为他所为所欲为,还不至于到给小路随喂毒药才能掌控她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