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次的课堂。
忽然被小路随称呼为“赤乌法师”的梁京白微微皱眉。
上一回小路随称呼他“赤乌法师”,还是因着他给黄清若冠上“骗子”的名头,小路随生气了,瞬间与他疏离。
今次梁京白确信自己不曾有过类似上回的行为,费解于小路随的改口。虽然,比起“赤乌法师”,他更讨厌小路随称呼他“舅舅”。
小路随解释,不再称呼他为“舅舅”,是由于黄清若认为不礼貌。
梁京白心底默默冷笑。他还不了解黄清若?黄清若又在骗小孩。她要小路随改口的原因不外乎是要小路随和他保持距离感。
“你可以继续喊我‘舅舅’。”梁京白亲口授予小路随这个特权,“我不会觉得不礼貌。”
“真的?”小路随高兴的时候,眉尾总会不自觉地微微飞扬。
梁京白点头:“出家人不打诳语。”
课程结束的小路随在回府的马车上告知了黄清若这件事,黄清若暗暗咬牙。梁京白摆明了和她对着干。
她不信梁京白真愿意当她儿子的“舅舅”,不过是因为她不让小路随喊,他才越要小路随那么喊。
黄清若暂时想不出其他新的理由能让小路随改口的,但她和小路随商量,以后不要把家里的事情随便告诉外人。
“舅舅也是外人?”小路随问。
“是。”黄清若道,“虽然这个舅舅和其他舅舅的确有些不一样,但娘亲和那边的关系一直不好,随哥你是知道的。即便你称呼他为舅舅,他也并非亲舅舅。你要记住,他永远只是赤乌法师,只是你目前这一阶段的启蒙老师。”
小路随似懂非懂,不过并未再追问或者质疑。
回到府邸的时候,黄清若得知,延迟了差不多两个月的单明典终归回京了。
归京的单明典首要之事自然是入宫觐见陛下。
小路随想去单府等单明典,黄清若正有此意,和小路随换了身衣服,便前往。
半路遇到单家的小厮,正是来请黄清若和小路随过府。
娘俩到单府门外之际,恰恰亦是单明典从宫中回府之时。
“舅公。”小路随高兴地奔向单明典和尹主簿。
“小世子。”尹主簿正要像从前一样,架着小路随的胳肢窝,将小路随举起来。
小路随却是跟单明典和尹主簿也双手作揖,完整地来了一套君子之仪。
尹主簿先一愣,随即热泪盈眶,有感而发:“刚刚努努少爷才告诉我们,小世子小小年纪得到了聆听赤乌法师开示的资格,还得到赤乌法师的亲自启蒙。果然小世子长大了。”
单明典看一眼尹主簿。
尹主簿见状侧过身,抬袖擦拭自己的眼角:“属下失礼了。”
小路随道:“舅公,尹伯伯定然是太久未见随哥,喜极而泣。”
努努点头认同,还给尹主簿递手帕。
两个孩子都很善解人意。黄清若分别摸了摸两人柔软的头发,准备给单明典行礼。
单明典率先做出制止的手势:“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