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一声音量和语气都比前面的两声要重。
黄清若也是这时候才听见他的声音。
她被他喊得颤了一颤,缓缓抬起头。
明明近在迟尺,可她看不清他的面容。
只是她知道是梁京白。
黄清若的眼圈潮湿,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他的衣领:“我想出去,但我找不到门。怎么都找不到。”
她打开柜门,先看见的是那个木盒子。
她伸手取出木盒子,紧接着看见放在木盒子后面的那个牌位。
她的手不自觉地松开。
木盒子掉在了地上。
她低头,又在地上看见了恶心的东西。
她知道二叔公会拿她的贴身衣服,但她不知道二叔公什么时候偷偷收藏了。
干呕直冲上来,顶着她的喉咙。
她不想再管格子里的东西了,她只想出去。
她捂着嘴慌不择路地跑开。
满眼只有无数的佛。
无数的佛或慈悲或凶恶地注视着她。
无尽的佛光也笼罩着她。
可再多的佛都没能为她指明出路,再无尽的佛光也没能救她于水火。
找不到门的黄清若最终只能藏在那个角落里,掩耳盗铃地遮住自己的目光、屏蔽自己的耳朵,将自己隔绝起来。
直至眼下梁京白的出现。
“嗯。我带你出去。”梁京白的语气不明。
说完他便要将她从地上抱起。
黄清若拒绝了:“不要,我自己走。”
撑着他手臂,黄清若站起来。
梁京白没有反对,没有强行抱她。
他在她起身之后,用手臂揽住了她的腰。
她太瘦了,他单只手就能揽。
黄清若靠着他,将身体的重量倚到他那边。
这一刻他之于她,像巍峨的山,像参天的树。
她盲目地跟着他,找到了门,走出了封闭的空间、走出了蜂窝般的万佛墙、走出了万丈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