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清若身上还穿着那条裙子。他关掉水阀的时候,她从浴桶里,将她刚刚脱掉的内裤丢出来,丢到地砖上。
刚刚在衣柜那里,他只是挑开了布料。她的衣物完好无损。
梁京白没打算再待着,要出去。其实放她在浴桶里之后,他就该出去,不用帮她开水龙头,不用等水放满浴桶,不用帮她关水阀。
黄清若突然低身,往浴桶里淹没她自己,淹过了脑袋,在水里憋气。
梁京白驻足,盯着她。
她散开的头发漂浮在水面,尽收入他由上往下的视角里,可以说像黑色的海草,也可以想象成尸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直没见她从水里出来。
梁京白在心里默默地倒数了五秒,她仍旧没动静,他伸手,把她拽出来。
黄清若趴在浴桶边缘咳嗽,咳得原本面无血色的脸泛红,她的五官一直是清淡的,但此刻的她仿佛一只艳鬼。
她这怎么也该是濒临溺水,但她脸上的表情除了痛苦之外也有极致的愉悦。
梁京白认得她这副表情。上回他掐着她的脖子和她接吻,非常相似的表情。
他蹲身,手指轻梳她湿漉的头发,拨开黏在她脸上的几绺,抹掉她眼皮上的水。
他语调冷酷:“你想死?”
黄清若的眼睛如同深夜里干净的两盏灯,注视着他:“我想做。”
像在回答他的问题,又像在自说自话。
梁京白不予理会,只道:“泡够了,起来。”
黄清若执拗地重复:“我想做。”
梁京白也重复:“泡够了,起来。”
黄清若说:“六哥可以出去,不用管我。”
梁京白将她从浴桶里拽起。
哗啦啦,水鬼四溅着水花被迫站起身,一些水飞出浴桶外。
泡过水的裙子紧密勾勒出黄清若身体的线条,裙摆因为水的重量往下垂坠,并且不断地滴水。
黄清若要坐回浴桶里,梁京白不允许她再坐,他抓住她的手时,黄清若反向将他往浴桶里拽。
梁京白原本可以稳住身形的,但脚底下踩着的地砖被她方才溅出的水漫湿,他滑了一下,身体扑倒,不过他的两条手臂及时按在了浴桶边缘。
黄清若趁机环住他的脖子:“你刚刚不该停下来,你应该陪我试到底。实在不行我再吃颗药。我的药都在你那里,你给我。”
梁京白没有捋开她的手臂,借着她的攀附,直起身体的同时也将她从浴桶里彻底带出来,他的手托住她的两条大腿,固定她在他的身上。
黄清若也没有松开手臂,或者挣扎,任凭他以这种熊抱的姿势带她离开浴室。
她的裙子一路滴水。
梁京白腾不出手扒掉。
黄清若趁着面对面,来吻他,梁京白的嘴唇躲开了,但脸颊、耳朵、脖子躲不开。
黄清若同时也在趁机蹭他。他托于她大腿的手掌是毫无阻碍地直接和她的皮肤贴合的。她一直在动,也就一直产生摩擦。而她的裙底下还什么都没有。
站在卧室里,梁京白没有立马把黄清若放到床上,因为她浑身太多的水,滴滴答答。
黄清若抱着他的脑袋,五根手指插入他的头发间,她的嘴唇吮在他的耳边,忽然轻声说:“新年快乐,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