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是黄清若,梁澍立马放下手里的工具、摘下寸镜,从桌台后面绕出来:“这都一点了?我修表给修忘记了!”
黄清若说:“没事,你继续忙,等你忙完。”
梁澍走去洗手:“我瞎忙,不着急的,回头再继续,没问题。”
管乐笑道:“再着急也必须不着急,否则你的肚子要错过我请客吃火锅了。”
最后三人却并没有出门吃火锅,因为梁澍也准备了火锅,就在后院。
这一栋临街的小房子是梁澍自己的,前头开店,后头住人。平时梁澍不回他父母家的话,就睡店里。
虽然梁澍原本约的只有黄清若,但准备的火锅食材足够三个人的分量。
梁澍想把管乐的保镖一起招待了,保镖不吃,管乐也让梁澍别管栗焱。
黄清若基本没怎么说话,光听管乐和梁澍聊,两个都是话多的人,凑一块似乎怎么讲都讲不完。
话题不外乎,梁澍吐槽家里催婚,管乐吐槽前夫、吐槽她爸。
管乐想喝酒,栗焱不允许,管乐又把栗焱给臭骂一通。
后来管乐起身取酱料,突然揪着黄清若后颈的领口惊呼:“清若你身上怎么全是伤?”
黄清若愣两秒,反应过来,所谓的伤,其实是梁京白给她拔火罐留下的印子尚未消退干净。
现在吃火锅,她脱掉了羽绒服,里面的毛衣领口是宽的,她又把头发扎高了,低头吃东西的时候,后颈处的印子自然而然便露了出来。
稳着心绪,黄清若不慌不忙解释:“不是伤。我前几天养病期间,去拔了次火罐。”
“拔火罐啊……”管乐若有意味地念叨这几个字,很快露出恍然又安心的笑,“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黄清若淡然地“嗯”一声。
管乐紧接着的话题便围绕拔火罐了,问黄清若在哪里拔的、拔的时候疼不疼、拔完之后感觉如何。
梁澍刚刚到前面的店里招待客人,迟迟未归。
黄清若被管乐问得烦了,借口要找找梁澍。
管乐又跟着黄清若一起去。
梁澍正和一位年逾花甲的老汉纠缠不清。
老汉搬来一尊半米高的经络腧穴铜针灸人像,打算卖给梁澍,跟梁澍问价。
梁澍报的价格老汉不满意,老汉认为梁澍不识货,声称他的这尊铜人像是明代的物件,祖上传下来的,若非着急用钱,根本不会拿出来卖。
既然老汉对价格不满意,梁澍就让老汉到其他店再问。
老汉气愤地指出这条街上所有古玩店的老板沆瀣一气,联起手压价,换哪家店问价都一样。
黄清若帮忙瞧了两眼,判断老汉的这尊铜人像肯定不是明代的物件,但也确实应该有些年头了。
梁澍的压价是必然,否则梁澍没法做生意的。而梁澍报的价,黄清若也认为并不过分。
管乐这时候跳出来,对铜人像两样放光:“这铜人像浑身密密麻麻标注的都是人体穴位经络啊?”
梁澍给管乐科普,这种针灸铜人是古代针灸教学的模型,到现在中医里也还在沿用这种穴位模型,霖江博物院内就展览着一尊反应扁鹊、仓公“经脉医学”体系的铜人像。
管乐立马道,她要买下老汉的这尊铜人像,就按老汉的报价。
“……”黄清若无话可说,管大小姐自己的钱,爱怎么花怎么花。
转头管乐小声告诉她:“一看到这个,我就想到阿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