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阵阵,男人回眸看她,眼底无端添了一抹惆怅,“你的心能装下天下苍生,为何偏偏容不下我?”
“众生又不需要我以身相许!!”
画像在空气中悬浮而起,仿若她站在他身前,“你我的缘分早已了断!你不该再执迷不悟!”
“那我是如何生出的执?”
男人反问,“你当初又为何要招惹我呢。”
“……”
画纸簌簌作响。
她像是被男人的问题刺中了命门。
那晚,她在画像中久久失神。
像是终于明白了那句话,菩萨畏因,凡夫畏果。
彼是无知,彼有怒心,不与行相应,彼人不脱生、老、病、死、愁、忧、苦、恼,辛酸万端,不脱于苦。
“是我的错,我不该贪图一时的欢快,擅自和他结为夫妻,造出了这份恶因……”
她在画中呢喃,“后世的他,只不过是背负了这份苦果,祖母,我错了,不该进入那花楼……”
终归是没有离开。
虽说她知道,男人说那些狠话只是为了留下她。
他也不会真去杀道门弟子,毕竟他辅佐的圣上是一代明君,哪里会允许臣子开这种杀戒。
但她还是没走,那晚她自顾自飞回了堂内,挂在了供桌后的墙面上。
只是她不会再跟男人聊天,完完全全就是一幅画。
这一世的男人亦是心高气傲之人。
比最早的容棠多了几分桀骜不逊,比他前世的男孩儿又少了很多炙热纯真。
见她待在画里不开口,他也不会哄着她说些什么。
这一人一画,隔空相望时无端会有种对峙感。
似无声的较劲。
看谁比谁率先服软!
她自然不会低下头,在画里笑的眉目温和,和颜悦色。
只是那模样看在他眼里,跟挑衅无异,常常会看的他冷哼出声,拂袖而去。
但话说回来,他较劲归较劲,并不会在供奉上亏待了她。
在她的画像前,每日都有新鲜的果品鲜花,且有最上乘的敬祀天香。
许是见画像里的她手持梅花,在漫天霜雪的季节里,他会折来梅花插进花瓶,缀满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