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灵?!”
我声腔一挑,直接按下免提。
乾安在旁边也是一个抖擞,踩着刹车靠边停下,瞪圆了双眼看我,无声道,“及时雨来了?”
必须的啊!
我小鸡啄米般点头,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金姨,您指的困灵,就是自杀后被困在屋内的恶灵对不对?”
“对对对,这么恶的灵体我还真头回碰到,情况很凶险,你先别急,我得从头给你讲……”
金姨在那边酝酿了一下,“这个活儿是我一个星期前接手的,客户是个暴发户,他原先是京郊农村的,家里占地了,一下子得了不少钱,别看他没啥文化,挺有远见的,担心横发横破,就想在京中多买几套房,将来靠吃租过日子。”
“但是他来市内一打听,千八百万的根本买不着啥地段太好的房子,就在这节骨眼,有中介带他去了一个老旧小区,正好有个单元里的一竖趟,从一楼到三楼,价位都非常合理,我这客户脑子一热,就把那三套房子全买下来了!”
我听的皱眉,“那三套房子里都有困灵?”
“没有,就中间二楼的那套房子里有脏东西。”
金姨应道,“中介也没忽悠他,跟他说二楼那家,大概在十几二十年前自杀死过一个人,据说是烧炭没的,死的这个人也不是户主,只是个租客,而且这个人和老家还早就失联了,来到京中可能是工作不顺,就在屋里给自己结果了,死后的骨灰都是公桉机关帮忙处理的……”
“当时的户主心里就膈应上了,出租房子最怕遇到这种事情么,户主转手便把房子卖了,赶上那年月的信息也不像现在这么发达,那房子仗着地段好,很快就卖出去了,可等新户主一入住进去,立马就发现了异常,听说闹鬼闹得都邪乎,一晚上都没办法消停,但新户主也精明,担心房子折价,人家没把事情闹大,鸟悄的又把房子给卖了,就这么的,这房子陆续转了好几手,后来愣是没人敢在里面过夜了,到现在,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凶宅。”
“金姨,那这房子是一直空着的吗?”
我问道,“买下房屋的户主发现有问题也没找阴阳先生上门看看?”
“看指定是看过,架不住全都搞不定啊,那种死法的灵体本来就能耐大,这个又特别凶。”
金姨回道,“之前肯定也租出去过,但租客都受到过或大或小的惊吓,就没一个住长远的,后来二楼那屋子就空下来了,紧接着,住在楼上和楼下的住户都察觉到不对劲,住一楼的老能听到楼上有走步声,再就是桌椅板凳挪动的吱嘎声响,有时候半夜睡睡觉,还像能听到楼上有人叹气,楼下的住户心里犯合计,长此以往的心理和精神都受不住,房子转卖后也搬走了。”
“住三楼的更邪乎,晚上睡觉会从地板上闻到烟味儿,像是烟气上蹿,能把人呛的直咳嗽,而且只要带小孩子进那栋楼,路过二楼房门小孩子都能吓得哇哇大哭,说有是人从猫眼儿往外看。”
“说白了,就是二楼把一楼和三楼都给连累了,那三套房跟穿串儿似的,荣辱与共了!”
金姨语气都跟着阴森了,“现在那整栋楼都被那恶灵连累的没几个住户了,但凡手头宽裕点的,想的都是立刻搬家,不过那小区的地理位置是真好,在城东的内环区域内,我那客户也是相中了这一点,他认为老破小不算问题,买房子主要看地段,那三套房就全让他拿下了,买完后他还想着简单装修一下再租出去,结果就发现事儿大了,那鬼实在是太凶了!”
我顺着问,“有多凶?”
“大白天都能把装修工人吓得嗷嗷跑你说凶不凶?!”
金姨语气夸张道,“我这客户之前都是无神论者,据他自己讲,他年轻时喝多了都在坟茔地里睡过觉,睡醒了扶着墓碑站起来,回到家里啥事儿没有,该吃吃,该喝喝,他本身也不怕这些,所以听中介说什么恶灵凶宅他还认为是瞎扯淡,直觉自己占了大便宜,心里面还沾沾自喜呢。”
“但就在他跟着装修工人一起收拾房子的时候,有人突然拍了他后腰一下,他回头发现没人,等他要继续干活,有个工人躺地上就吐起沫子了,他正要叫救护车,那工人起身就用头朝墙上撞,一边撞一边还用陌生的声音说,再不走,你们就全部留下来陪我……!”
金姨说的自己直抽冷气,“给那些工人吓得啊,连工具都不要了,拔腿就往小区外面跑,甚至都没人敢回去找撞墙的那个小伙子,还是那个小伙子捂着血渍呼啦的脑袋自己跌跌撞撞冲出来的,跑出来的一路还喊着有鬼啊有鬼啊,然后我那客户回到自己家里一看,后腰上居然多了块淤青,形状像个巴掌印……”
“他这才紧张,先是自己找了两个阴阳先生,去那房子看完说解决不了,然后他兜兜转转的才算是找到我,那跟我见面后一开口说话还挺财大气粗的样儿,跟我说只要能一步到位,恶灵是灭了还是送走他都无所谓,只要房子的问题能妥善解决,他给我一万块!”
没待我回话,金姨便嗤笑道,“妈呀,我差点没闪了腰,当时我就跟他撂了实底儿,我说大兄弟,你能找到我,就说明我金祥瑞在处理凶宅这一块有名气,目前我接手的凶宅,还没有处理不干净的,但要是普通灵体,自家离世的亲人,你出一万做净宅属实算是高价。”
“可你买的是上了年月的老宅,要解决的还是不知根不知底的脏东西,对我呢,你也不用藏着掖着,你买的那三套房子具体啥情况我也都找人打听清楚了,那这恶灵甭管是灭是送,都免不了要交手,滋要是动起手,阴阳先生就容易有受伤的风险,那要是断胳膊断腿了,一万块连医药费都不够,这样,您先出去打听打听行情,看看低于五万块,有没有阴阳先生能接手你这个活儿!”
“这客户真自己出去打听了一圈,再找到我,给我开价到了六万!”
金姨说道,“我一看这价位还算可以,随后我俩就签约了,我也给客户做了拍板保证,肯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房子里的问题全部处理利索,赶巧徐先生联系我,就是那个在林老板的祖宗们面前比划过桃木剑的老徐,他学道出身的,拳脚功夫过硬,刚好适合降服恶灵,当时老徐也很有信心,谁知前天晚上一过去,老徐在屋里叮叮哐哐了二十多分钟,出来就跟我说这个恶灵他解决不了。”
这么凶吗?
“徐先生是斗不过那个恶灵吗?”
“他倒不能说是斗不过,我看他也没受什么伤,就是累够呛,呼哧带喘的。”
金姨略显无奈道,“主要是他儿媳妇儿眼瞅着要到预产期了,老徐不想在这节骨眼灭恶灵,说是兆头不好,灭了恶灵就相当于杀鬼,即便不受阳法指控,也损阴德,所以老徐一门心思的想把这恶灵给送走,结果发现搞不定,也是他跟我说的那是困灵,还叫啥缚地灵,属于被困在屋里的厉鬼,要送的话还得做法事牵魂什么的,可这灵体死的年头太久了,魂儿没法牵,他有那心也没那力,最后他还劝我放弃,说没有阴阳先生会愿意接手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活儿……”
我越听倒是精神头越足,乾安还在旁边朝我做口型,“这不正适合你这大冤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