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沙发上直接气笑了,家里人多就是这样,闹!
不过总的来看,结果是好的,最起码他们接受了我必须得跟孟钦分手的事实。
剩下的就是给他们时间,慢慢的就会消化了。
要知道,人的承受能力是很强的。
曾经我特别怕孟钦不再管我,总觉得他是我的救命稻草,是我生命里唯一能紧紧握住的灯。
但是有一天,当我知晓这盏灯会灼伤我的眼睛,我便会毫不犹豫的扔掉它。
想起苏清歌的话,不管我对别人如何,对孟钦,我只有实打实的自私。
眼下离开他,倒像是我终于办了一件人事了。
至于孟钦能不能记恨我……
我不敢想。
上楼去到书房。
指尖在排列整齐的书脊处慢慢扫过。
那天我随意的把纸灰包夹到了一本书里。
真不记得是放在哪本书里了。
那就让纸灰包隐藏在书架中吧,只当是把心愿留这。
被烧成灰的文字,不仅是我向先祖发的愿,亦是我的决心。
若我能侥幸活下去,我这辈子都会默默地守护孟钦,守护家人信友。
只当是为我这十年里犯下的所有过错还债。
想想,一辈子孑然一身,也挺好,潇洒。
笑了笑,我又去洗了个澡,许是心意已决,这些天我打坐又能做到快速入定了。
体内行着气,双手掌心也能明显的感觉到气团奔涌。
只不过还是打不出来。
这个倒是正常。
毕竟我还没有和孟钦正式了断,估计得……
丹田的气息忽的紊乱,双眼顿时睁开,我懊恼的拍了下脑门,想到这些就会心神不宁。
怕。
很怕。
骨子里还是有种拖延的意味在。
即使我感觉自己做好准备了,依然盼着孟钦能晚些日子再回来,很怕面对面和他……
闹心的站起身,顺便整理好蒲团,刚灭了沉香,就听楼下门铃声响起。
八成又是哪位哥茅塞顿开的来给我出主意,我裹了件披肩情绪一般的下楼开门,“哥啊,这事儿真大局已……东大爷?”
廊下的灯光昏暗。
东大爷站在暗影里,身形枯槁萧索。
看了我一眼,东大爷便低下头,声音沉闷轻轻,“万萤小姐,你是爱孟先生的。”
我怔了怔,“啊?”
“你很爱孟先生,不要再说你不爱他,你只是利用他的那种话了。”
东大爷对着自己的鞋尖,声音沧桑沙哑,像是自说自话一般,“我确定你爱孟先生,非常确定,在年轻的时候,我也爱过一个姑娘,可我那时一无所有,如果我选择结婚,弟弟就会没钱娶老婆,所以我权衡利弊后推开了她,当时我也对身边人说,我没看上她,只不过是看她家里成分好,我想利用她,给自己谋个好差事,这些话传到她的耳朵里,她很快就嫁给了一个条件不错的男人,我们再无交集,直到我弟告诉我,她三年前因病去世了,我才知道,我爱了她一辈子。”
我心里泛起酸楚,“东大爷,您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