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间我跟着大哥已经穿过院落进屋,格局和我村里老家差不多。
入目是个厨房,左右是东西两间屋,装修的很亮堂,墙面都贴着瓷砖。
只不过气味很难闻,还不是丝丝缕缕的臭,是随着大哥打开的屋门,呼一下就拍脸上的臭!
猝不及防的,狂风席卷着乌云,在乌云和海浪之间,一记生猛的嘴巴子迎面而来。
乾安没控制住,当场就有点要干哕。
瞄着我的表情,小老哥也是能忍,生生又咽回去了!
不怪他,属实太臭,曾经有个事主找上来就说家里有难闻的气味,他临时租的房,还以为上任租客藏尸,闹腾的警|察都来一顿排查,最后找到根儿,的确是上任租客的问题,他搬家前吃过的海鲜虾皮掉厨房壁柜的缝隙里了,那一点点干瘪腐败的海鲜虾皮都能熏得人脑瓜子一嗡嗡,何况是这种在臭鱼烂虾中徜徉的感觉!
我眼泪都有点要被呛出来,小心翼翼的呼吸,唯恐自己干呕恶心了不礼貌。
大哥在旁边满眼抱歉,直说这是他媳妇儿腿上伤口散发出来的味道。
他之前一天吐四五场,瘦了十多斤,那都没闻习惯。
也是因为太臭,邻居们即使担心他老婆,也没谁敢靠前儿探望。
受不了,闻一口都不是提神醒脑,容易被当场送走。
我点头没说话,走进里面的东屋,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炕上的小玲儿。
记得两个多月前她还是战斗力超强谁都不服的模样。
现如今她瘦了大一圈,像是要病入膏肓,躺在那嘴里还哼哼呀呀的叫着疼,音节里全是波浪。
见我们进来,小玲儿强撑着胳膊坐起来,头发乱的犹如枯草,“小萤儿先生,你可算来了,是我把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没有听你的话,遭了这份罪,求求你,救救我吧,我受不了啦,哎呀,疼啊,疼死啦……”
“您别担心,我来就是帮助您的。”
距离一近,味道更浓烈,我忍着往鼻孔里塞纸巾的冲动走到炕边,看了一眼她盖着的被子,“小玲姐,具体情况您丈夫都在电话里和我说完了,能看看你腿上的伤口吗?”
“行,看吧,大林,你来搀我一把,我得靠墙坐着,胳膊没劲儿……”
我一看她颤颤巍巍的样儿也不好受,甭管一个人脾气多差,日常多不好交往,真亲眼看着她从生龙活虎变得面黄肌瘦,心情都挺一言难尽,真被折腾的不像样!
得亏她丈夫给力,哪怕大林抱住她也有点喉咙抽搐,还是伺候着瘦骨嶙峋的小玲儿靠墙坐好。
她为了让我看的真切,还将两条腿曲起来,在被子下撇到一侧那么坐着,看向我还不忘提前给我做好心理建设,“小萤儿先生,你要不要先戴上个口罩,这被子一掀,味儿可大了。”
“没事儿。”
我一脸专业的看她,“掀吧。”
“好,你看看……”
被子随之掀起,一股闹不登的味儿当时就朝着我脑瓜门子狂拍。
紧接着,我眼球就像受到了重创。
没等反应过来,乾安呕~!的一声,扭头就朝院内冲去。
我自然不能跑,许是反射弧天生慢了半拍,站那还一副老中医上身的样子。
抬手擦了擦被臭气熏出来的眼泪,又晃了晃脑袋保持清醒,直勾勾的盯着小玲姐的腿肚子。
讲真,看上去的第一眼,我其实很想问问,那是什么?
按照大哥的说法,那是蛆,要知道,我作为个村里孩子,见识过很多旱厕,一到夏天,在粪坑里看到蛆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所以我的承受能力要比一般人高很多,只不过小玲姐伤口里的蛆,着实有点刷新我的认知,并非是我想象里的一坨,乱糟糟的在伤口处扭曲,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