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窈再有清明的意识时,是第二天凌晨。
顺着没拉窗帘的落地窗,一眼就能看见外面的景。
天刚蒙蒙亮,昏蓝色的色泽在渐变着一点点变浅。
雪白的云层夹在或深或浅的蓝间,逐渐卷起金边。
她仍旧在周时衍的房中,不过不是卧室,是在客厅。
身下也不是沙发,而是硬邦邦的实木地板。
他把她放在房门口的位置,让她紧靠着门。
只需要站起身握住门把手,就随时可以离开。
但宿窈并不能走,她全身上下空无一物,就一条毯子勉强蔽体。
像裹蚕蛹一样裹着她,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宿窈抱着毯子曲腿蹭着门坐起身,茫然地看着眼前全然陌生的环境,记忆在脑海里渐渐回温。
接着,愤怒地咬紧了唇。
周时衍那个烂人,她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他没动她,但是前前后后,出现在她面前好多次。
每一次都会意味不明地跟她说好多话,一次又一次地给她暗示,一次又一次。
她也在药物的驱使下,说了很多现在回忆起来恨不得咬断舌头的话。
周时衍每一次都是认真地听,每一次都表现得很动容。
直到把她勾的彻底忍不住,把话说得直白了。
他才好似很诧异地看着她说:“原来你是想要这个?”
顿了顿,又一脸遗憾道:“抱歉,我没心情。”
要不是知道周时衍损归损,不至于下三滥。
宿窈真的要怀疑,昨晚那杯酒也有他的功劳。
这么一晚上过去,周时衍的确算帮了她,而且也没趁人之危。
但她真的对于他,丁点感谢的念头都升不起来,丁点都不行!
宿窈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都在昨晚的周时衍面前给丢光了。
她现在真是一点都不想见到他了,这辈子都不想见了,下辈子最好也别见。
宿窈捂着心口,抱紧毯子,一脸憋屈的慢慢站起身。
这会儿天还没亮透,有光也是昏暗的光。
按照她之前跟周时衍同居的时候对他的了解,他绝对还在睡着。
宿窈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的卧室门,尽可能动作小幅度的握住门把手,想要趁周时衍没醒的时候把自己衣服拿回来,然后立刻走人,立刻走人!
周时衍这男人有毒,太有毒了,他简直是生化武器。
趁人之危的时候能把她肺管子气炸,不趁人之危的时候也能把她肺管子气炸!
咔哒——
被宿窈握住的门把手发出抗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