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令叹了口气,看向儿子的眼神多了几分愧疚。
当年他若是听了儿子的劝告,也是就……
“父亲,儿子替你上药。”
沈砚知看到父亲的脸色,便也猜到他心里想什么。
敛了敛眼底的情绪,沉默着帮沈元令清理伤口。
伤口很多地方已经结痂,大热天的,那些位置骚然难耐。
苏清黎拿了酒精给他擦拭边缘,好让他散散热。
确定沈元令的伤没有出问题,她便下了驴车。
“这几日我都在思考当年你说的那些话,你说得对,当年是父亲错了。”
沈元令突然开口,语气里满是愧疚。
“我也错了,我没想到太后会如此不念情面,否则当年开始着手准备,今日就不会完全没有准备就流放了。”
父子二人都将责任归到自己身上,一时之间车厢内死一般地寂静。
“我想,徐家当年应当是做了准备,所以才保下一点血脉,今日沈家若不是有你和苏家丫头,如今已经全家在地府团聚了。”
沈元令说的话带着些开玩笑的意味,沈砚知却懂得他话语中的苦涩。
“父亲,喝点汤吧。”
沈砚知给他换完药,话也没多说半句,只是将鸡汤递给他。
喝汤吃药,整个过程父子二人再也没说半句。
“今夜我和程兄弟会轮流守着驴车,你安心睡吧。”
说着,沈砚知便掀开车帘。
“砚知。”
沈元令突然喊住他。
“你可还在怪父亲当年的决定?”
沈砚知脊背一僵,却没有接话,毅然决然地拉开车帘走了出去。
回到屋内,沈砚知一言不发,不知为何,苏清黎总觉得他在不高兴。
煲汤的鸡肉是老母鸡,口感并不好,但苏清黎撒了点粉,做成了手撕鸡,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嫂嫂你的手艺可真好,这个什么鸡,好好吃!”
从前他们连看都不看一眼的汤渣,如今沈念知吃得津津有味。
“我从前在游记里看的,说是叫手撕鸡,配上特质的料粉,撕开的鸡肉沾上料粉,味道极好!”
“沈少夫人真是博览群书,汝意佩服!”
程汝意从前觉得自己也算是博学多才,如今只在苏清黎身边待了十几天,见识的东西可比他过去十几年都要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你还有许多我不会的东西呢~”
苏清黎所说的,是那些辅佐天子的手段。
程汝意却觉得她是谦虚,强大自谦,这人可真是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