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大量的液体从萧景玹的口鼻处涌出来,
沈秋辞再为他探脉时,发现他已无大碍,不过人尚在昏迷中。
小安子瞧着萧景玹方才还憋红的脸这会儿渐渐恢复了正常面色,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将将放下去一半,
“沈姑娘,四皇子方才吐了那么些水出来,瞧着呼吸平稳了,面色也好了许多,可为何还不见醒?”
沈秋辞今日已经犯了大忌。
她为了救人,可能在小安子面前已经暴露了她会医术一事,
这会儿要是再多说些什么,难免会给自己招惹来麻烦。
于是在确定了萧景玹无碍后,她故作焦急道:
“安公公倒是问住了我。这溺水急救的法子都是从前父亲教给我的,我也是头一次依着照做。眼下这情况,还得赶快请了太医来为四皇子诊治才是!”
小安子也是吓懵了,闻言用力拍了拍脑袋,打了个骨碌起身道:“奴才这就去!”
却才起身,就见到了平日里负责照顾萧景玹的宫女太监们,面无血色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他们见萧景玹溺水,也被吓得六神无主,
小安子指着他们怒斥道:“你们是怎么看着主子的?怎会让主子一人跑到这地方来?若是四皇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脖子上挂着的那颗猪脑袋还要是不要?!”
边说,边用手中拂尘抽了他们几下,呵斥道:
“还在这儿愣着?快些抬了轿来将主子挪回凤鸾宫,再去传太医来诊治!”
事关皇子安危,稍有不慎就是要掉脑袋的事儿,宫人们哪里敢怠慢?
他们赶忙将萧景玹抬上了轿,一个个的足下生风将人抬去了凤鸾宫。
小安子冲沈秋辞深深一揖,沉声道:
“今日事多谢沈姑娘相救!四皇子是皇上唯一的嫡子,若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后果不堪设想!奴才等下会如实向皇上禀告,让皇上知道您是如何舍命护得四皇子周全。”
他抬眸,定定看了沈秋辞一眼,颇有深意地说:
“沈姑娘大义。沈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好日子与否,如今的沈秋辞已经无从在乎了。
沈家早已散了,再好的日子不过也就是锦上添花的富贵,聊胜于无尔尔。
何况她救人原也不是因着对方是皇子,想要索取什么回报,
就像当初云娘在那些烛阴贼子的手中,救下她时一样,
不过是循着自己的良心做事罢了。
“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公公就不必在皇上面前提及此事了。”
小安子从前听封公公与他说过,满朝文武都是做一想二,事还没成就迫不及待要向皇帝邀功,偏沈家不同。
沈将军无论是立了多大的战功,都不会主动开口向皇帝讨要半分恩赏,唯一讨过的,只有这个被他放在心尖儿宠爱的女儿的婚事。
沈家家风谦逊自持,在这人人都被利欲熏红了眼的世风里,真真儿算是一股清流。
与不与皇帝说这事儿,小安子心中自有决断,
故而他没接沈秋辞这话,只瞧着她衣裳都湿透了,便道:
“沈姑娘衣裳湿了,总不好站在风口里受冻。前面不远就是宫女所,姑娘若不嫌弃,奴才让嬷嬷给您腾出来一间空房,备下热水您先沐浴着。这湿了的衣裳叫人拿去洗干净,再用炭火烘干,待您沐浴出来,应该就可换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