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吟霜闻声惊悸回头,于一片雾水朦胧的黑暗中,隐约看见一女子坐在廊下。
倏然,
乍起的闪电撕破夜空,强光闪烁之下,薛吟霜这才看清了女子的容貌,
是沈秋辞!
她手中拿着一块像是灵牌的东西,正在擦拭着。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
沈秋辞缓缓抬头看她一眼,深棕色的眼眸如同摄人的深渊般,叫人不寒而栗。
薛吟霜的心猛地一坠,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到上京,为什么会在烟雨楼台上,又为什么会被沈秋辞如同鬼魅一般盯着。
她只觉得不寒而栗,下意识强撑着疲软的身体站起来,想要逃跑。
然而所中迷香的效果并没有完全退去,她起身不过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复又重重摔在地上,溅起一地水花。
沈秋辞撑起一把艳红的雨伞,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惹眼。
她于廊下起身,施施然朝着薛吟霜走过去。
薛吟霜向着墙根瑟缩着,唇齿打颤道:“你、你要做什么?”
沈秋辞一路逼近,直到逼的薛吟霜退无可退,这才驻足垂眸看着她,
“你拿走了婆母的地契,去找郭员外变卖了?这件事我已经报给了官府,而今你已成了上京的通缉犯。你猜猜看,若是你被官府的人给抓了去,这件事让世子知道了,他会怎么对你?”
“我。。。。。。”薛吟霜眼角眉梢流露出遮掩不住的慌乱,却还是强定心神道:
“我卖了地契又如何?我并非是要中饱私囊,不过是见婆母被大理寺的人抓走了心下慌乱,想着总得需要银钱疏通,这才做了这样的决断。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世子,为了侯府,世子一定会明白我的苦衷!”
“哦?你的苦衷?”沈秋辞冷笑着反问:“那你为何跑去了霍州?难不成霍州有人能助你从大理寺将婆母给捞出来?”
“霍州?”薛吟霜装傻充愣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我如今是在上京。”
沈秋辞粲然一笑,“是啊,你是在上京,可你的孩子又在哪儿呢?”
“驰儿。。。。。。”薛吟霜从惊恐中回过神来,这才明白大抵是沈秋辞将她给抓了回来,可是驰儿呢?她带着自己的孩子离了侯府,若沈秋辞在这个时候要对她的孩子做什么动作,那便是母子都折损在她手中了,也是无人问津。
她抓着沈秋辞的裙摆,扯着嗓子喊道:“驰儿呢?你把驰儿藏到哪儿去了?”
“你方才不是还说你一直都在上京吗?你又何必来问我要你的孩子?”
沈秋辞甩开她的手,俯身下去捏着她的下巴,挑眉道:
“你可真会讲故事,眼珠子一转,这谎话便成了。”
她的手向上游移,最终用力捏紧了薛吟霜的脸颊,
“你是不是觉得,凭着你嘴里面那条三寸不烂的舌头,无论你做了什么歹毒的事,都不会有报应?”
“你别想吓唬我!”
薛吟霜用尽全力将沈秋辞推开,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衣襟,发现银票还在身上揣着,不过有些弄湿了。
眼下既已回了上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只要她一口咬死她变卖地契是为了救老夫人从大理寺出来,那任何人都没有办法给她扣上一个偷盗跑路的帽子。
薛吟霜挣扎着想要起身,口中一个劲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