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生,它不仅改了名,还在暗娼胡同里有了名号。”
唐乔正闻言,也跟着思索起来,“也许还有董家在撑腰?”
萧清朗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且不说董家的势力早已被连根拔除,便是说董家真有人斥巨资暗中扶持与它,那京城之中惯是会见风使舵的人难道就不会为了讨好皇室而刁难与它?”
“况且,历来风月场、赌场之地,背后都有不能放到明面之上的势力操控。若只是一个早已在朝中没有根基的董家,唐大人觉得四九城里会有多少势力会买他的面子?”
“莫说一跃成为雅妓馆了,只怕在其名声刚起之时,就会被各方势力分刮干净了。”
京城之中,自古以来都是势力最为复杂之地。各级官员,世家,官宦势力盘枝错节的存在,而他们往下的产业与亲友之间,更是夹杂着各种利益与权势。所以,那些暗中势力也就产生了,不过说到底那些都是依附于官家且是见不得光的存在,所以朝廷倒没有下狠手整治。
正常而言,只要不与衙门作对,不违背律法,甚至说不将恶斗放在明面上,衙门也多半不管。
当然,前提是不撞在三法司跟靖安王跟前。。。。。。
也正是因为这些内情,现在看由改做百花馆的迎春院,就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了。就算说它背后没有势力,又有谁会相信呢?
许楚顺着萧清朗的思路深思,果然越发觉得此事怪异。
在锦州城的时候,有锦银坊等场所的前车之鉴,再加上他们至今没有查到那些被商队携带入京的赃银,去往何处。也就是说,纵然他们将那人所有的渠道切断,可却依旧不知幕后之人如何将运往京城的赃银,神不知鬼不觉的洗白了。
忽然,她恍然的看向萧清朗,低声说道:“难道。。。。。。难道那人在这里?”
萧清朗对这个猜测不置可否,只是眸中乍现的冷光,却说明他是认可许楚想法的。
就在二人久久无语之时,魏广匆忙而归。
追踪了昨日整夜的他,此时神情当真算不上好。
“王爷。”魏广上前行礼,而后说道,“属下追踪那人之时,发现他去了城西的一处宅院。那宅院暗中有人把守,所以属下只能悄悄潜入,却发现里面有一身着锦衣的中年男人。。。。。。”
“属下见那老头对男人十分恭敬,应该就是王爷与许大人所追查之人。”他顿了顿,又有些懊恼的说道,“只可惜当时相距较远,属下没能看到那人的相貌。”
“后来属下暗中退出宅院,通知王府侍卫前去捉拿之时,却只追到了那老者。至于先前的锦衣男人,却不知所踪了。”
萧清朗眸色沉沉的看了魏广一眼,良久之后才吩咐道:“将人交给暗卫,让魏延无论用何手段,务必要将他的嘴撬开。”顿了顿,他又说道,“若有需要,可让魏延在王阳明与萧杨氏、萧红的牌位之上做些文章。再者,他本就是被弃的棋子,所以要攻破其心防,应该不算难事。”
杨氏是老英国公萧荣雄夫人的陪嫁侍女,所以在其嫁给王阳明这个外族之人后,本该冠以夫姓的她,就被萧荣雄赏了萧姓。
估计也就是王阳明出身外族,对姓氏之时并不看重,所以纵然萧荣雄赐其子女萧姓,无法随他姓王,他也不甚在意。甚至,为了妻子儿女的安危,不得已净身入宫。。。。。。
萧清朗说完,就将昨夜所验看的王阳明墓穴之中的骨骸的验尸单递给了魏广,挥手让他下去。
倒是许楚蹙眉问道:“这样能行吗?那萧子航若是铁了心的为母报仇,那让魏延等人严刑审问会不会适得其反啊?”
萧清朗看着许楚,意味深长道:“人心总是最难猜测的,被一心谋划的主子作为弃子抛弃,谁知道那人心中是否会有怨怼。更何况,他这本该是光明的一生,如今却过的缩头缩尾。。。。。。”他说着,就将目光投向了窗户之上映照着的疏斜的树枝暗影之上,眯起眼轻声嗤笑道,“要知道,当年如他一般出身的人,有不少已经去了奴籍成为先锋将,被世人尊称一声小将军。。。。。。”
许楚听了这话,眸光一亮,再看向萧清朗的时候就不由感慨道:“这法子果然妙,就算那人再有恨意,也该是羡慕旁人光明正大光宗耀祖的生活的。”
其实这件事,最应该交由内廷审问。只是因为牵扯到了皇家之事,除了心腹之人,旁人他是信不过的。更何况,魏广出身暗卫,最擅长以各种刑罚折磨人,就好比当初嘴硬的金福,就因受不住暗卫的手段而心理崩溃,继而将一切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