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朗挑眉,反问道:“小楚以为如何?”
“虽然吊儿郎当,可心性正直,值得王爷如此费心。”
这话一出,萧清朗不由自主的就笑出了声,他颔首道:“知我者,小楚也。”
不过是两句话罢了,却让魏广心里惊骇不已。他一直以为,自家王爷也该是恼怒宁世子的,毕竟在他看来,那世子爷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人。却没想到,王爷竟然真的有心栽培他!
更重要的是,这事儿,跟随了王爷多年的自个没看出来。反倒是,让许楚这个半路跟在王爷身边的女子瞧了个分明。
难道,这就是魏延那家伙说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么一想,他的眼神就不由自主的瞥向了许楚的胸口处。。。。。。
忽然,他感到浑身一愣,一个激灵就对上了王爷别有深意的眸子。
他心里哀嚎一声,赶忙说道:“王爷,属下先去吩咐人准备黄泥等物。”
早在云州城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识过许楚恢复颅骨面容的手艺。自然也知道,她接下来要用些什么东西了。
许楚见他要走,赶忙叫住他说道:“魏大哥稍等,你顺道带我去见一见楚大娘。”
在王府里,虽然萧清朗给了她足够的宽容,可要随意使唤下人,她还是有些不自在。也就像魏广这样的,早已与她相熟的人,说起话来才会随意一些。
魏广看了看自家王爷意味深长的笑容,心里为自个默哀一瞬,然后赶忙拱手道:“许姑娘,我要出王府帮着姑娘寻找东西。而楚大娘却在内院中,所以并不顺路。。。。。。不过王爷要是去书房处理公务的话,恰好是与去楚大娘院子的方向顺路。”
萧清朗收回看着魏广的视线,很是自然的说道:“恰好我要去书房将今日发现写成折子呈给皇上,不如我顺道带你去见楚大娘。”
“那也行。”
其实对于谁带路,许楚并不在意,左右,她想要的就是寻楚大娘确认些事情罢了。
等见了楚大娘,她先将工具箱中盖好的那几个盒子取出,然后说道:“大娘,这些是今日验尸的时候,我从死者胃部跟肠里取出的东西。您帮忙验看一下,里面是否有类似于押不芦之类的迷药。。。。。。”
说完,她又将在验看和亲公主胃部时候寻到的那根茎似的切片取出,说道:“这是我在和亲公主胃中寻到的,不像是吃食跟调味料,倒像是草药。大娘若是方便,也一并帮我辨认一下吧。”
楚大娘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先查看了那根茎切片,须臾后说道:“这是赤芍跟木通残片,出自北疆那边。有通血化瘀,止痛的作用。不过一般大周的大夫,很少在一副药方子里同时用到这两味药的。”
许楚闻言,眸光一闪,追问道:“若是有两个多月身孕的女子,服用了这两种药同时熬制的药汤,会怎样?”
楚大娘愣了一下,说道:“轻则出血,重则小产。”
许楚垂眸回想,当时和亲公主的尸体上尸斑颜色浅显,可见曾有过失血现象。可是按着萧清朗查看现场的情况,还有她观察死者额前伤口损伤出血情况,应该不足以失血到尸斑产生那么大的不同。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自知怀有身孕,所以想用草药堕胎。只是,身在宫闱,她不敢明目张胆的寻太医讨要堕胎药。所以,就只能拿一些活血容易导致小产,却不会被人怀疑的药。
而木通跟赤芍,就是最好的选择。
“王爷,那丫鬟是否有过寒症,或是她是否因腿上或是腹痛等病症,在太医院拿过药?若是没有,那她是否有可能让人冲宫外捎带过木通跟赤芍入皇宫?”
萧清朗说道:“若是有人从太医院那里取用过木通跟赤芍,无论多少都会有记载。此事,就算是皇亲跟后宫妃嫔,都不得例外。至于从宫外传入这两味药,几乎是不可能的,除了侍卫跟内侍的层层检查之外,但凡这种疑似药剂的东西,都会交由太医院审查。或者,直接被冠以谋害皇室的罪名,将人押入天牢候审。”
许楚犹豫了一下,回想起前世宫斗剧中常有的桥段,于是问道:“那若是她买胭脂水粉之类东西,或是买阵线布头的时候,将药夹杂在那些物件中,可行得通?”
萧清朗唇角微勾,摇头道:“话本子里的说法并不可信,小楚以后该少看些才好。你以为,宫女当真那么自由?还能随意买卖,并将宫外的东西带入宫中?”
皇宫中的东西,若非过了皇上的明路,否则从来都是只能出不能进的。就算有宫门想要绣写绣品挣些银钱,也只限于在宫里私下流通,若是侥幸送出宫去,也多没法收到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