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安看着柳芸咋舌道:“严少夫人现在可愿意说了?”
“说什么。。。。。。”柳芸咬了咬唇,神情惶恐的问道。
楼安嗤笑一声道:“这就没意思了,难不成严少夫人还想要谁搭救你不成?别说你背后的人是不是承诺了你什么,就单单说你的存在有辱皇室脸面,你以为你还能得了善终?”
“我。。。。。。我是被害的。。。。。。你让我见见王爷,我要同王爷说话。。。。。。”
楼安冷冷的斜睨了她一眼,只一眼就让她下意识的瑟缩一下。
“王爷?当年大周谁不知道你严少夫人为真爱弃了王爷的一番心意,如今难不成在陷害王爷之后,还欲要同王爷再续前缘?”楼安讥笑道,“难道你背后的人没告诉过你,陷害王爷之后,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柳芸眸光闪烁,浑身颤抖显然十分惊慌。
楼安却不管她的神情是真是假,只管接着说道:“若事情办成了,王爷名声受损,甚至毫无活路,而你这个知情人只怕也就是个被灭口的下场。若事情办不成,你就是个替罪羊。左右,你是没得选的。。。。。。”
楼安的声音带着独有的冷意跟轻蔑,看着柳芸就好似看着蝼蚁一般,忽然他轻笑一声改口道:“哎呀,是咱家说错了。”
“若事情成了,你没活路,柳家只怕也会因此遭殃。若事情败了,你是替罪羊,柳家也会因谋害王爷而被诛三族。左右啊,只要你不说真话,你跟柳家都得不了好。”
柳芸听到他尖锐的讥笑声,身上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心底里也越发惶恐起来了。
楼安直视着她,仿佛她的一切小心思都无所遁形一般,这般倒是让柳芸不自觉的瑟缩起来。
其实楼安长的算不上凶煞,甚至因为早年净身所以显得颇为白净。可是这会儿他的目光,着实带了一股子阴狠之气,她只对视一眼,就宛如被凌迟了一般。
说实话,这样的境地下,柳芸的确是害怕的,可是心里却依旧抱着些许侥幸。
她虽然身份不算高贵,可到底是一州知府家的儿媳,纵然皇家要处置,也未必真敢直接抹杀了她。况且,她不相信自己比许楚差,纵然世人多传许楚的能耐,可是说到底许楚之所以走到今天这般地位,都离不开靖安王的照拂。
就好比当年,她仅仅凭着靖安王的青睐,就能一跃成为京城中多少闺秀羡慕的对象。
只要靖安王对自己还有意,一切都必然会如那人所说的那样,为保皇家脸面,皇家会给她一个新的身份,让她入主靖安王府。而自家爹爹跟柳家,也会以新面目立于京城。
她虽然已经生了胆怯,可也知道,此时招认一切,只怕所有的筹谋都会前功尽弃。
她的前半生过的昏暗可怕,好不容易有贵人愿意为她做主,代价不过是名声罢了,她又岂有不抓住的道理?只要手握权势身处高位,又有谁还敢置喙她的错处?
想到这里,她就咬了咬牙,强忍着惧怕抬头看向楼安说道:“我。。。。。。我不知道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楼安挑眉,“呵呵,什么意思,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了。从祈福图,到你们陪同三皇子入京,恐怕都是一场阴谋吧。你也莫要强辩,这事儿但凡三法司到冀州追查一番,不难发现端倪,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柳芸脸色惨白,紧紧捏着的手指也早已冰冷僵硬丝毫不敢动弹。
楼安起身轻笑道:“这事儿你且思量着,左右严少爷还在隔壁,他的嘴会不会这么硬,那就不好说了。只是,严少夫人可要想清楚,若是严少爷先开口,将罪责推到你头上,那三法司裁断的时候,少不得要考量他的配合跟你的抵抗态度。。。。。。那个时候,皇上更信谁的说辞,也就说不准了。”
他说完,就起身离开了审讯室。而那铁门,再次哐当一声被紧紧关上,决断了外面的光线。
一直强撑着的柳芸也浑身发软,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半分力气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疑心作怪,她总觉得隔壁当真有人絮絮不停的说话,好似在辩解着什么,又好似在供认什么。。。。。。
审讯室内只剩下微弱的灯光跟无声的寂静,可正是这种无声,将她心里的彷徨跟不安越放越大,直到她如芒在背都不曾减轻半分。
严如名那里,待遇也算不上好。最初的时候,他还挣扎反抗,后来被用了刑,再不敢嚣张了。也恰如楼安所说的,他只几句话就将一切事情推到了柳芸头上,仿佛之前那个要为妻子同靖安王拼命的好丈夫就是演戏一般。
许楚先将他们追查的关于承宗皇帝、恭顺皇后跟先帝的案情捋了一遍,而后将所有的证据一一对照进去。金陵肃王、刘家、王家、孙家,她越对照,越心惊,直到最后竟然遍体生寒。
待到她将自己手札的最后几页写的满满当当,容禀所布下的整个阴谋,也彻底展露在了她眼前。而今,人证物证,几乎齐全了,剩下的就是要为萧清朗洗清嫌疑了。
待到天边微微泛白之时,她才揉了揉眼,疲惫的将手札收起。
许是整夜未眠,她起身的时候竟然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许楚揉着刚刚磕到桌角上的额头,苦笑着摇了摇头,将脑子里的晕眩感压了下去。她想,等到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以后,她必定要大睡三日,谁都不能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