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倒不是当真来赌钱的,也并非是来打探消息。而是许楚想要亲自走一遍当时张三在子时之前换赌坊所走的路,也好确定他到底是否是潜入宋府见杨姨娘的那人。
而他又是为何去见的杨姨娘,若是为钱,那杨姨娘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不得不说,赌坊跟外面简直是两个天地,人龙混杂乌烟瘴气,甚至还有些酒鬼一边喝酒一边吆喝着大小。
萧清朗眉头紧皱,目光死死的看护在许楚身上,唯恐有人因她身板单薄而冲撞了她。倒是许楚,暗中查看了张三许久,见他满心都在那骰子上,每每下场都要求了赌场上的人许久才能赢一把,心里就有些冷笑起来。
虽然旁人并未在意,可她却看的清楚。每次张三下场,都会换荷官,甚至荷官跟一旁的管事儿还会彼此交换个眼神。
“那骰子被做了手脚,刚刚张三压小,可实际上点数跟开出的点数是不同的。若是正常而言,张三必输无疑。”萧清朗耳微动,目光凌厉的看着那开局之人的手上。哪怕他动作再快,骰子摇的再噼里啪啦作响,依旧逃不过萧清朗的眼。
为了破案,他入赌坊并非一次两次,甚至还曾扮成赌疯了的赌徒一掷千金。
而随着“啪”的一声骰盅扣到桌上,众人再次嘶吼起来。当然,熟知张三好运的几个赌徒,都面带得意的喊着大。
待那摇骰之人打开盅盖,果然是大。
许楚看的差不多了,略作思索后附到萧清朗耳边说道:“如今张三带人赢了好几把,赌坊应该有些恼怒了。且想个办法,让他闹起来,也好让赌坊的打手再把人赶出去。”
萧清朗见她目带深意,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想法,当即颔首向后对魏广吩咐了两句。
未过半刻钟,就见一个酒气熏天的鲁莽大汉自外而来,直接拨开人群往张三所在的赌桌而去。许是觉得张三挡了道碍事儿,他伸手一扒拉就将人直直从桌前推搡到了一旁。
张三到底是混迹在此处多年的赌徒,又见这大汉虽然魁梧,却是个脸生的,而且穿着也粗陋并不似有钱人家。所以,他心里自然恼怒,当即上前啐了那汉子一口,与他打闹起来。
奈何那汉子醉酒醉的厉害,骂骂咧咧的将张三一胳膊撂倒,而后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来。
“娘的,赶紧摇骰子,这场老子赌小。”
赌坊原本还觉得这汉子闹事儿,甚至荷官早已给了伙计一个眼神,让他寻了打手过来。却没想到,这人却是个财神爷。甭看他没数那些银票,可按着票额来看,少说也有四五百两了。
于是本来想将醉汉赶出去的打手,只能暂且停下了动作。反倒是张三不依不饶起来,甚至随手提了凳子就冲着那醉汉脑袋砸过去,势必要报刚刚挨打之仇。
他本来也是嚣张惯了的人,尤其是在榜上刘莫让跟宋德容俩人之后,行事更加肆无忌惮。偏生,寻常时候赌坊常常顾忌着,将他当祖宗一般供着,只要他不闹事不强行下场,随他在赌坊里溜达。
可是现在,他要得罪好不容易自投罗网的冤大头,那赌坊如何能忍?
于是,就如柳姨娘案发那日一般,打手毫不留情的将他扔了出去。为首的管事儿临回赌坊时候,还眉开眼笑道:“三爷啊,今儿你可不敢再闹事了,小的等过了今儿再请你吃酒。”
张三啐了一口,冷哼一声道:“甭给老子说好听的,不就是嫌老子钱不如他多吗,你且等着后晌老子就拿五百两来,倒时候看你个老龟毛怎么给老子当孙子吧。”
待到张三嘴里不干不净的骂咧着离开,那管事儿才带着打手回了赌坊。而在于许楚跟萧清朗擦身而过时候,许楚清楚听到他抱怨道:“也不知大人是怎么想的,竟然容他放肆这么久。”
说完,他似是不解气一般还呸了一声。
张三被赶出赌坊,自然不可能回家,如今天色尚早正是在赌坊玩乐的时候。左右这几天身上疼痛,也没心思跟顺哥儿寻欢,他干脆脚下一拐,入了个小胡同。
等许楚跟萧清朗听不到动静进去时候,就见死胡同里面再没有张三的踪影了。而那胡同里面的几间房子,大门紧闭还上着锁,显然他也没有从门入内。
许楚看着阴暗潮湿的胡同,看了看地上还未干彻底的地面,又伸手摸了摸墙面,说道:“魏大哥,劳烦你顺着这个墙头上去,看墙头到这家房顶上是否留有脚印跟痕迹?若是有,还请顺着那痕迹寻过去,看看是否能寻到张三,或者是能否到六合赌坊跟宋府附近。”
“你是怀疑当时张三是溜着房顶去的宋府?”
许楚点点头,“你我都看过锦州城的布局图,就算是穿小巷抄小路,从天成赌坊到宋府,再去六合赌坊一刻钟的时间也办不到。而今日,张三莫名消失,不是遁地,就是飞天了。”
而看墙面,生了霉菌的墙面明显有蹭痕,所以她猜测张三极有可能是从房顶上寻的近路。
半刻钟后,魏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