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声音平和的问道:“你可要说什么?”
“我说什么!”刘文贵恼怒愤愤反口讥诮道。
“例如桃红的身份,或是桃红跟珠儿之死。又例如刘青云刘少爷的下落,或是。。。。。。”
不等她说完,刘文贵就已经摔袖冷声开口了,“此事我一概不知。既然姑娘跟大人寻到了罪证,那就按证据说话,莫要随意无赖于我。”
许楚见他如此执迷不悟,当即也不再劝说。左右所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机会,她不是没有给他。
再回衙门时候,已经是午时前后了。只是此时谁都没有用饭的心思,随着一阵杀威棒敲地的威武声响起,许楚缓步上堂。而一旁跪着的除了杜狗剩,赫然还有一名衣着朴素头戴方巾的妇人。
那妇人垂着头,将面容掩藏在阴影之中,也遮住了不施粉黛的面容上的憔悴跟沧桑。如何能不憔悴,多日的躲藏跟恐惧,还有忧虑惊恐,时时刻刻围绕着她,让她不得安心。
此时因着前来凑热闹的百姓并不多,所以二道门外算不上喧闹吵嚷。只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探头瞧着大堂上跪着的人,指指点点暗暗猜测刘家的案子是不是因为什么丑闻。
至于一直站在一侧候着的刘文贵,却低着头丝毫没有言语,也没有因为看到突然死而复生的刘甄氏,而露出惊诧恐慌或是意外的表情来。
许楚站在张有为下首,见人都到齐了,才轻轻颔首。
随着张有为的惊堂木拍下,他呵问道:“堂下何人?”
“草民杜狗剩。”
“民妇刘甄氏。”
张有为看了一眼许楚,见她表情不变,才继续问道:“你们可知罪!”
“草民知罪。”杜狗剩一声狡辩都不曾有,只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刘甄氏跟一侧站着不言不语的刘文贵。
然而随之而来的,面对如此凌厉的问责,却是刘甄氏的连连摇头跟喊冤声。
“民妇不知所犯何事,只是杜狗剩将贪图民妇手中银钱,串通民妇的贴身婢女珠儿,将民妇绑架以敲诈一番。余下的,民妇一概不知。”
“当时民妇携带巨金出门,路上遭遇杜狗剩等人的拦路抢劫。而车内陪同的珠儿,早已跟杜狗剩三人串通好,将民妇掳走。。。。。。”她面露不安,惶恐的掉着眼泪,整个人就犹如被风雨摧残过的娇花一般柔弱。
许是想到了之前的遭遇,她的眼泪不停滚落,让人瞧着就心生不忍。
许楚冷眼旁观,谁能想到这般柔弱的人,竟也能杀人呢?
张有为见二道门外的人再次交头接耳的一轮起来,才再次拍下惊堂木,让众人肃静。
他朝许楚看了一眼,示意她上前推案。许楚点点头,行至刘甄氏跟前,冷声说道:“刘甄氏,你可知当日你失踪后,马车内出现了一具身着你衣服的无头女尸?”
“这。。。。。。”刘甄氏蹙着眉头,捂着胸口惊讶道,“民妇并不知晓。”
许楚默然一笑,“你既不知晓,为何会配合珠儿上演偷龙转凤的戏码?”
“本案的伊始应该从你们买下桃红跟珠儿这两名官奴开始吧。”许楚瞟了一眼刘文贵跟刘甄氏,语气淡然道,“我一直奇怪,凭着刘家只在郁南县的声望跟财力,如何能从一众实力雄厚的商户官宦人家手中抢的海禁通行的生意。暗查之后,我却发现,你们真正发家是在买下那两名官奴之后。”
“同时,我在你们所谓的逃奴桃红未烧尽的荷包里,发现了价值连城的金珠。别说一个小小的下人,就算是你们刘家上下,恐怕也不曾见过这般珍贵的物件吧。”许楚负手站在刘甄氏身前,目无表情道,“若我说,她并非只是奴仆那么简单,你可认同?”
“以此为前提,也就是说,你们买下这两名婢女后,曾得到天大的好处。可天下何曾有白得的好处,既然拿了不该拿的,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我想这些年,刘家的家底早就是外强中干了吧,大抵不仅仅是海事乃至老本都被桃红跟珠儿的身后之人蚕食干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