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颜顺势挣脱开陆南砚,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李忠良匆匆而来,打量了一眼白朝颜的表情,心知肚明的不提不念,只是看向陆南砚催促道,“陆爵爷,皇上还在等着您呢,切莫让皇上等太久才是啊。”
陆南砚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道,“我送完颜姑娘……”
白朝颜直接打断,“不劳烦陆爵爷了,我自己出宫就好。”
陆南砚见她故作面色平静,耳廓却红得厉害,莞尔一笑,“等得了空,我去看你。”
白朝颜静默着没有回答。
陆南砚也不再为难她,收回目光看向李忠良道,“李总管带路吧。”
李忠良先是给白朝颜福了身,随后点头道,“陆爵爷这边请。”
白朝颜望着那欣长的背影渐行渐远,这才重重地松了口气,正想转身离去,忽然见脚边遗落着一个东西。
她一边弯腰,一边正想唤陆南砚一声,却在将那东西捡起来时,彻底僵在了原地。
这,这是……
大殿内,皇上看着驿使送来的战报,越看越是怒火中烧。
“朕将大梁交给镇国公,并不是让他任意而为的!”
“为了一个人,而将自己连同所有人置于险境,镇国公简直无脑!”
“如此大事,竟敢隐瞒不报,大梁怎么敢?!”
皇上止不住的骂声,一声声从殿内暴躁传出。
院子里,宫人们蜷缩跪在地上,连头都是不敢抬起一下。
刚刚走到门外的李忠良听闻见皇上的骂声,同样吓得跪在了门外,这个时候就连他都敢进去触皇上的霉头。
唯独陆南砚,欣然迈过门槛,踏步进了大殿之中。
面对皇上的暴怒,他并没有开口询问什么,而是走回到了大殿的一角,撩起袍子坐在了软塌上,继续看起了未曾下完的棋局。
皇上越骂心口越是堵得厉害,将让他头疼不已的战报扔在一旁,起身走到软塌边坐下,看着对面的陆南砚,缓了缓语气道,“如今这殿内除了你和朕之外,再无旁人,南砚你跟朕说实话,若你现在是朕,是不是也觉得大梁该死?”
除去陆南砚遵懿国公,手握皇城司的身份,皇上最愿意与之聊天的就是陆南砚了,毕竟,不管陆南砚手中的权势有多大,但他只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在说话时不偏不倚。
陆南砚从棋局中抬头,无奈耸肩,“皇上这个问题倒是难住臣了,父亲子女众多,臣只是父亲面前一个最微不足道的庶子,臣从小到大从没有受过父亲的责怪。”
皇上闻言一愣,这才恍然,他确实是责怪镇国公的,但若没有挂念好关心,他又如何会责怪?
新帝时,镇国公是第一个愿意站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共患难的,这么多年,也是镇国公带着铁骑镇压在大梁,才能让蠢蠢欲动的他国望而却步。
如今,他愈发多疑且猜忌,但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对白家如何,对大梁如何,他一直以为,这是他顾全大局,不愿大梁群龙无首的抉择,但陆南砚却点醒了他。
其实……
他心里对镇国公更多的是不舍啊!
想清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皇上的心绪渐渐平稳了下来,打量着陆南砚问道,“颜姑娘退婚一事,你是如何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