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众本欲带时雁一去适合看押的地方,没想对方轻车熟路地就摸去了他以往住处。
“怎么,左严不是说了要好生招待,月仙楼是我心归属,回趟家还得让旁人给我安排住哪不成。”
时雁一态度温和,但无端叫人无法忤逆。
“属下不敢。”
“那便送到这里吧,”时雁一在别院门口停下,“左严若是问起,就说是我要求的,他不会怪罪于你。”
楼众称是告退。
时雁一将院门掩上,抬眼看向旁侧的墙沿,一只毛羽鲜亮的鸟雀孤零零地立在上头。
四目相对,鸟雀愣了半秒,拉开双翅扑腾了两下,而后缓缓盖住了脑袋。
时雁一:……
他没戳穿某人的把戏,只是没想到,过去好几个月,这人趴墙角偷听的方式都不带变一下。
倒也有细节差异,起码这次不加遮掩了。
时雁一径直进了房间,没去管黎孟夜。
合拢的门彻底阻隔了视线,拒绝任何人的窥探。
黎孟夜索性解了傀儡术,先在月仙楼的地盘上查探起来。
和当初浅探时所见并无多大差距。
左严此人十分自傲,不设岗哨也不安排人巡逻,大大咧咧地敞开着门庭。
有心人若要潜入,未必不能直捣黄龙。
这样一个刚愎自用之人,做到护法的位子,手中即便握有秘密,其来历也只可能是前任楼主留下,被他捡了漏。
门扉吱嘎一声响。
时雁一解扣子的动作一顿,微侧身对着人,“都查探过了?”
“查探过了。”黎孟夜回身关门。
时雁一继续着被短暂打断的事,高束的衣领散开,纤长白皙的后颈暴露在黎孟夜面前。
“有新的收获吗?”他问。
“有吧……”
黎孟夜的手掌把上了他的颈项,指腹搭在了时雁一脖颈前侧的那道长疤痕上。
两边细窄、中间骤然变宽。
自左侧一路蔓延向右边,横贯颈间,将近能将人脖子斩断。
但在上次,时雁一衣襟大敞之际,黎孟夜清楚地记得他的脖颈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疤痕。
按这触感与成色看,已经有些年头。
黎孟夜没问他怎么来的,只是缓缓擦着那处皮肉,微垂首问他,“疼吗?”
旧疤早已痊愈,甚至连时雁一都几乎忘了这东西的存在。
只是被他人触碰的感觉完全不同,带来宛若隔靴搔痒的难耐。
时雁一结喉轻攒,他几乎不能有任何大的动作,身体稍微动作,就能将自己送进黎孟夜的怀里,好似投怀送抱,哪怕他本人绝无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