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康熙将条陈“啪”的一声,丢在几案上,跟赵昌道:“朕要听贝勒府要账的后续,至于贝勒府里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以后就不用报上来了。”
赵昌应着,退了下去。
康熙忍不住跟梁九功抱怨道:“在朕跟前,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顶梁柱,真是好意思?要账就要账,按照规矩叫账房私下过去就是了,还直接打发司仪长,生怕旁人不晓得他在防备着旁人赖账!”
要是账多还罢了,结果几两银子、几十两银子的账,硬是让他弄出千八百两的气势。
半点儿体面都不给人留。
回头旁人找了机会,自然也不会给九阿哥留脸面。
梁九功想了想九阿哥的脾气,道:“九爷是急性子,估计也是图省事儿,不想跟旁人家扯皮。”
康熙轻哼一声。
这是不想扯皮么?
这压根就是不想跟宗室走动了。
还真是够省事了。
他拿起方才放在桌子上的条陈,将九阿哥一日动静仔细看了。
这打发曹顺清账应该就是九阿哥心血来潮。
还是这样毛毛躁躁,遇事想不长远。
但凡她福晋在身边,也应该会劝一句的。
不过想着董鄂氏那“唯夫命是从”的行事,也未必劝。
如今部院封印,御前政务却没有停。
康熙不得空,要不然的话,真想要将九阿哥传到御前教训一顿……
九贝勒府,正房西稍间。
九阿哥正在见曹顺。
曹顺性子稳重,自然不会在九阿哥面前添油加醋,不过也没有为那些国公、将军遮掩。
他出去行走,代表的九阿哥的体面,那些人以为挤兑的只有他么?
打狗还需看主人。
那些人在他面前不忿,难道不晓得他会禀告九阿哥么?
他们晓得。
他们也想要让九阿哥晓得他们的不满。
九阿哥听了,嫌弃道:“这也是黄带子爷?欠债还钱的道理都不懂,上门清账还甩脸子,怎么好意思?日子精穷,就管住那张嘴好了!”
京城习俗,家家都存冬储菜。
大白菜跟萝卜管够。
哪里就要去外头菜铺买菜?
既是嘴馋,那清账不是应该的?
挂着宗亲,可许多人都没见过面,就想白吃白喝,凭什么?
九阿哥想起舒舒的产业,都是挂了牌子,“童叟无欺,概不赊账”。
在京城的买卖行里,也算是独一份了。
谁叫旗人多是铁杆庄稼,按月领钱米,没有积蓄,就养成了爱赊账的毛病。
左右下月钱米到了,就能将上月的账了了。
至于钱米都清账了,生计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