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问,手已经点向了那人上下路的几个大穴,暂时封住了那人的血路。
那人强忍着失血的痛苦和冷意看向祁封钰,粗喘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听你们的口音,是北祁人吧?为什么要帮我?”
祁封钰道:“我们是去楚京行商的旅人。”又道,“遇见也算有缘。而且,我们看你不像是作恶多端的人。你为什么会受如此重的伤?”
那人闭着眼咬牙,道:“你们还是快走吧,不能让无辜的人卷进来。”
这时,秦挽已经回房拿了随身的医药小包过来,正好也听到那人的话。
祁封钰和秦挽都有些触动,能说出这样的话,终归不可能是极恶之人。
秦挽拿出几件工具准备为那人医治。
那人苦笑着,衬着满脸的血有些狰狞,他道:“你们莫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失血过多,活不了了。”然后“哇”的吐出一口黑血,出气渐多,入气渐少。
秦挽既不回话也不停手,先抽了几枚长针刺入了祁封钰封过的几个重要的大穴,又用几枚细短小针一一封住伤口旁边的小穴道。可是,不管用,他的伤口太多太深,秦挽身上带的针全都扎上去也没有封完所有伤口,伤口的血越流越多了。
秦挽有些不甘心,又找出她自己特配的一些消毒水和止血散,一股脑的倒在那人的伤口上,但药粉很快被血浸湿,随着血不断淌下来。
秦挽紧缩眉头,伸手把上那人的脉。不行,这人受伤太重,五脏六腑几乎都受了伤,药也完全不吸收,而且估计走回来也耗费了很多体力,大概撑不过今晚了。
秦挽转头,冲祁封钰摇了摇头。
祁封钰有些沉默,他本以为这人对自己有危险才过来探察,没想到遇上这样的事。
祁封钰和秦挽都以为那人将死,没想到那人突然睁大眼睛,拉住了祁封钰的胳膊。
那人双目闪亮,侧着头直直瞪着祁封钰,另一手先是指了指床上一个布包,又摸向腰带内侧,掏出半个巴掌大的一枚小金牌。小金牌形似古琴,造型很是别致。
那人把小金牌放到祁封钰手里,好像在调动全身力气一字一字的说着:“去楚京北城的琴古酒馆,把这个和布包交给店主,务必亲手、交给店主。必有重谢。必有重谢。”然后,力气渐渐消失,眼睛灰暗下去,抓住祁封钰胳膊的手也脱力,嘴里念叨着“必有重谢”就死掉了。
祁封钰自然不想引来更大的麻烦,他皱着眉想了又想,道:“只能等店家自己发现他了。”如果由他们和店家说,然后再报官,他们俩也得跟着去官府录口供,搞不好还会被当成嫌犯。
秦挽看见祁封钰想把那人拉起来放上床,便急急叫住他,道:“不能动他。”
祁封钰问:“为何?”
秦挽道:“如果把这人放到床上,等店主发现他的尸体报了官,仵作一查便知他的尸体遭人动过。就这么放在地上,他们也只当是他自己上药疗伤,不会怀疑到曾经住过他旁边房间的我们身上。”
祁封钰一想,也是这个理,只能把那人以最后的姿势留在了地上。只是,轻轻合拢了那人死不瞑目而睁大的双眼。
因为他俩还要拿走那人指定的布包,所以,这个案子会作为谋财害命来定案吧。
祁封钰和秦挽轻手轻脚的收拾好留在那间房内的,所有能证明他俩来过的证据,带着小令牌和布包悄悄回到自己房内。已经时至子夜。二人在房内的水盆里净了净手,又悄悄处理掉染红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