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封钰和秦挽这边。
因为昨夜突如其来的大雪,出行显然比他们预计的要困难了些许。
祁封钰早上出得房来,撑着伞走到田庄大门口。通往楚城的主路已经被一层白茫茫的薄雪覆盖起来,虽然大雪的势头不比他们北祁,但到底让祁封钰心中微恼。他昨天晚上还对挽挽说不用担心雪会影响他们上路,结果,今天就被打脸了。
他抬头看看逐渐减小却一直不曾停歇的雪花,叹了口气,转身回房和秦挽商量。
秦挽把随行李携带的小小梳妆镜放在窗下的桌案上,正背对着房门扎头发。
祁封钰走进门,一边收起伞,一边悄悄透过镜子探查着秦挽的表情。
祁封钰说道:“没想到这场雪竟然下了这般大,现在还未停。所以,”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地上的雪还未融完。”
祁封钰能通过镜子观察秦挽,秦挽也能,所以,在祁封钰进门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到了,自然也没放过祁封钰的小心翼翼。
自上次她再次重申,如果他不信守承诺,她就把一切切个干净一走了之之后,祁封钰对待她便多了一份小心,就好像他说错一句行差一步,她就会立刻离他而去一样。
祁封钰知道自己在患得患失,一想到去到楚城之后,又要和楚修整日打交道,再想想他对秦挽的态度与表情,他又开始浑身不舒坦。
即使知道秦挽欢喜自己,可是一天不从她嘴里说出确定的话,他的心就无法完全落在胸膛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就随之沉沉浮浮。
转念又想,他一定要加倍对挽挽好,让挽挽离不开她。
但他忘了,现在的状况是,他已经先离不开秦挽了。
秦挽梳发的手未停,说道:“这雪可比的过北祁?”
祁封钰道:“这倒不曾。”
秦挽轻笑,道:“这不就得了,既然连北祁都比不过,还有什么可担忧的。我还能怪你么。”带着少却足够祁封钰能听出来的程度的轻蔑味道,笑着加了一句,“难道这雪是你让它下的?你好大的口气啊。”
祁封钰听见秦挽还能说这种类似开玩笑的话,知她心情尚佳,道:“可是我们不能在路上耽搁,恐怕收拾一下就得先上路了。记得把衣服穿厚一些。”
他俩说着话,待秦挽梳妆完毕又通知侍从们收拾行装准备上路,却有护卫回报,说,左城城主派了人来传加急口讯。
祁封钰和秦挽相视一眼,均露出了然的微笑。
东方凯的小动作,这不就又有了。
祁封钰在外厅的圆桌旁坐下,接待左邵的传话人。秦挽则依然坐在内室的窗边。
左邵派来的人说,左邵临时有个朋友想介绍给他俩认识,对他们的旅途有所助益。
只是,左邵自己忙于城中事务无法前来,请祁封钰和秦挽暂居田庄,到时候,那位朋友会携带名帖亲自来田庄拜访。
那人传完话后还偷瞄着祁封钰的脸色。
祁封钰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驳了左城主的面子。你回去带我们向左城主说一句‘有劳左城主百忙之中还未我们费心了’,我们会在田庄暂居,恭候那位朋友大驾。”
去楚城固然紧迫,如果能从突发状况中看出些什么,对他们解除之后的旅程中有可能的的危机也有帮助。,
只是不知会被耽搁在这里多久。
走一步看一步吧。
左邵的传话人面露喜色,应着“小的一定把话带到”,然后退出门,转身回去了。
秦挽想了想,转头对祁封钰说道:“也不知那楚王来使有没有到,我看,左邵说的那个朋友搞不好就和此有关。”
祁封钰笑着点头,他俩想到一起去了,他道:“我也是这么想。”他的嘴角闪过一丝冷意,“而且,我觉得,左邵这般郑重其事的,这个所谓的朋友应该大有来头。这让我想起一个符合的人选来——”
秦挽接着说:“东方轩!”
祁封钰的笑容在脸上逐渐扩大,整张脸都明媚起来,秦挽觉得,就连门外的雪景都跟着笼罩上一层金黄色的阳光一般。祁封钰紧紧注视着秦挽的眼睛,说道:“知我者,莫过于挽挽也。”
秦挽被他盯得不自在,微微扭头看向青砖地面,就好像地面上突然多了黏住她的视线的东西。她无声地清了清嗓子,并没有接祁封钰的话茬。
秦挽道:“东方轩远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和善,如果此次来访者真是他,在不知道他的底细和来意的情况下,也只能小心应付了。”
祁封钰忍不住说除了自己的想法:“之前和他接触的时候,觉得他面相和气,可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光总在闪烁,我总觉得他心怀不轨。”
想了想,祁封钰又继续说:“外界的传闻固然夸大,可也不一定就完全没有真实部分。东方凯抢了东方轩的妻子,我就不信东方轩心里一点儿想法没有。”
“上次,他与我们‘无意间’相遇之后,他对咱俩的态度也哪哪都透着一股子诡异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