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屋子虽说不大,但是一些基本的用具倒也齐全。月光透过屋顶的几个漏洞倾洒,倒影在地上,反射着朦胧的亮光,给予这个黑暗的小屋子几缕光明。
“席地而坐,接大地灵气;睡对苍天,收日月精华。老人家这个陋室倒也有些意思。”愁尘看着这间较为简陋的茅草房,心中有些异样,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
话音刚落,只见渔夫的身子微微一僵,眼中顿时有着一道精光闪过,不过转而便被其很是巧妙的隐藏了下去,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呵呵,小家伙说笑了。我这块烂地方能有什么意思。只是老夫年迈,膝无儿女,求不了什么了,只希望能够与这茅屋相伴,平平静静的过完这一生。”
渔夫的话语有些悲凉,似乎带着催人泪下的魔力,触动三人的内心。使得三人没来由的感到一阵伤感。
“老人家严重了,这样的生活虽说有些悲凉,但也乐得自在。一般人即便是想,恐怕也不会有着这么一份淡然的心态。”
“咕噜……”
似乎被那一股莫名的悲凉触动,杨鼎州不由得出声安慰道,不过随之一起发声,还有那早已空空如也的肠胃。
刚刚酝酿好的淡然气氛被瞬间打破,杨鼎州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渔夫爽朗一笑,“年纪大了,居然都忘了你们几个小家伙都没有吃饭,你们就先随便找个地方坐着啊,等着老头子我去把那几尾鱼给你们煮一下。”
说完,佝偻着身子便向屋外的一个有些破旧的水缸走去,看样子是去抓鱼去了。
……
不多时,在几人略微有些焦急的等待之中,渔夫端着个石盆走了进来,冒着腾腾的热气,有着一股奇异的香气流转。
食物一出来,顿时便吸引了三人的眼球,一个个尽皆直勾勾地望了过去,口中反出一些口水,显得有些饥饿。
渔夫微微一笑,将石盆放在中间,拿出三只陶碗,为几人各自盛上一碗。
接过有些温热的石碗,闻着里面很是诱人的香气,看着那漂浮于汤面之上,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晶莹的鱼肉,三人都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迫不及待地端起石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犹如风卷残云一般,偌大的一盆鱼汤,不多时便被三人解决一空。
“啊……好饱。”
李奇坐在凳子上,发出舒畅的呻吟之声。其余的两人也都一样,很是满足地摸了摸那圆鼓鼓的肚子,坐在月光之下,很是享受。
看着这三个无比满足的孩子,渔夫的脸上没来由地露出一丝微笑。
而后微微一怔,因为就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有多久不曾笑过了,如今竟会……
“你们三个小家伙怎么会在这大山之间行走,要知道这大山之中的强禽野兽可着实不少。就连个大人也不一定敢在野外的树林中过夜的,你们家里的大人呢!”
渔夫有些疑惑的问道,不过问到最后,语气没来由地显得有些不悦。
“我们几个是出门历练的,有几位老乡说这里有条水路可以顺流而下,节约不少时间,我们就来了。”李奇回答道,语气有些无奈。
“顺流而下?”渔夫的语气有些惊疑,也带着一些悲凉,“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你们估计可就要无功而返了。”
愁尘眉头一挑,“老人家何出此言。”
李奇和杨鼎州的视线也都落在了渔夫的身上,神情有些哭丧。若真是那样的话,那这几天在山林之中受的苦可就白费了。
“以前这里倒也确实有条水路,有个船夫经常在这里拉客。不过却是在一个月前,船夫拉了有六七个客人的样子,顺流而下,
很是不幸,当晚刮起了大风,江水变得汹涌,即便是这处于上游位置的河流都有着风浪刮起。这便足以想象那一晚的风浪是有多么大,即便是那个在这条江水行走了这么多年的船夫估计也是九死一生了。
反正在那之后,船夫便再也没有在这个码头出现过,多半应该是死了吧。”
渔夫的语气有些伤感,毕竟他也是在这条江上打了许多年鱼的,与那个船夫也算是有着多年交情了。
古人已逝,昔人依旧
“……”
一时之间,屋子里显得有些沉闷,四人都没有说话,透过屋顶的漏洞仰望苍穹,耳边似隐隐约约传来了大江拍岸的惊涛声。
深夜,一轮明月高挂于夜空中,朦胧的月光伴着薄雾围绕在山间,演绎着别样的美感。
山间的江水静静流淌,轻柔而妩媚,就如同一个娇柔的姑娘,静谧却也不失雅致。忽而一句微风吹过,在如镜般的湖面上掠过,荡起阵阵波纹,向外扩散,消失在远方,有着一丝寂寥。
愁尘三人坐在茅草屋里,听着从渔夫口中说出来的那个消息,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