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会儿,又转头宽慰道:“孩子还可以慢慢教嘛,你爹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那字写的他自己都不认识。”
老天师看了一眼张启灵怀中抱着的盒子,叹了口气缓缓道:
“予德,侄媳妇儿,这次回来就好好待着,也不必再躲躲藏藏了,老头子我护得住你们一家。”
田晋中也点头道:“只要你之维师伯还在,甲申之乱的火再大也烧不到你们。”
这话人家可以这么说,也可以这么做,但欠下的债终归是要还的,父债子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而夫妻二人也不认为自己仅凭父辈的情谊,就可以理所应当的躲在那位老人的羽翼下。
这不公平,也不应该,他也有安享晚年的权利。
“恕难从命……”
夫妻二人起身,行了一礼齐声道。
老天师没有说话,脸上神色晦暗不明,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么说来,不是那大耳贼让你们来的?”
良久,老天师睁开眼睛,沉声说道:“是我老糊涂了,死扛到底才是那大耳贼的作风……”
夫妻二人没有说话,只是将怀中的盒子和黑色的布包放在了石桌上。
盒子里装着的是一捧骨灰,那布包里是一件打着补丁的破旧道袍
那是为天下人唾弃的,三十六贼之一,天师府弟子张怀义的骨灰,那是他下山时身上穿着的道袍。
那也是一位叫张锡林的父亲,一生的起点与归宿。
老天师呆呆的望着那盒子,手指摩挲着那件破旧的道袍,喃喃道:“落叶归根吗?挺好……挺好……”
气氛就这么沉默了下来,良久,老天师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伸到张启灵面前,“这杯水当年你爹没有喝,你喝么?”
张启灵面色微变,田晋中的双眼也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似乎很希望他能接下这杯“水”。
张启灵没有接,茶杯中升起的热气也并不浓郁,但他此刻却有点看不清眼前这位绝顶。
不仅是此刻,也不仅仅是自己,恐怕天下人都没有真正看清这位天通道人。
莫山山握紧了丈夫的手,心里也十分清楚,接下这杯“水”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她还是坚定的站在了丈夫的身边。
“我……无能为力。”
老天师笑了笑,将那杯茶放回了桌子上,“无能为力,还是心有疑虑?”
“也罢,不想喝就算了,这杯水师伯给你留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自己来取便是。”
老天师起身,将那个盒子和包裹收好,对张启灵夫妇说道,
“我知你们肩上的担子有些重,但师伯这里有两句话,希望你们能谨记于心。”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非谁不可的,你能做别人也一定能。”
“再有……”老天师推着轮椅上的田晋中走向栈道,头也不回的说道:
“如果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记得早点给师伯来个信,师伯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论起打架,还从来没有怕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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