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罗天生微微一愣,瞬间明白过来,连忙想要阻止塔德姆勒。
塔德姆勒恍若未闻,快步冲至凡慕白身旁,高高扬起手掌,指尖充斥着强劲的真气,猛地向着凡慕白的识海灵台拍了下去。
这一掌以塔德姆勒足以开山裂石的刚猛力道拍击而下,寻常修士挨上一掌必定重伤,更何况是已经身受重伤的凡慕白了。
罗天生没有动,他知道以他的身法速度拦下塔德姆勒是轻而易举的。但是于他而言,救下凡慕白并没有什么用,凡慕白并不会感激他,况且,这本就是塔德姆勒和凡慕白二人之间的仇怨,因此只是摇了摇头,暗暗叹了口气。
当然,罗天生也知道,以凡慕白的性子,若是此次不死,必然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势必会挑唆他师父魏遗风前来寻仇,到时候发生的各种事端,跟凡慕白死或不死并没有什么区别。
喀赤勒同样没有动,凡慕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是生是死完全没有放在心下。
更不用说那些罗刹妖族的随行而来的大妖了。他们本就是被凡慕白控制着,眼下如果凡慕白死了,他们罗刹妖族就解放了,以至于他们巴不得凡慕白死掉。
但是塔德姆勒这一掌,终究是在距离凡慕白额头仅仅只剩半寸的时候停了下来,终究是没有落下去,他陷入一种两难的境地——放过凡慕白,等于给莽荒一族留下一个姚明的祸患;但是杀了凡慕白,恐怕又要引出他身后的魏遗风了。
魏遗风是何许人也?那可是当今中土神洲实力顶尖的邪修之一,在塔德姆勒的眼中,“邪士”魏遗风的名号,甚至比所谓的朝天宗,三大皇朝都要响当当,如此一个高高在上,实力恐怖强大人物,翻手覆手之间,就能让蛮荒一族沦为尘埃,他能惹得起吗?
杀,还是不杀。塔德姆勒最终选择了不杀。凡慕白虽然厉害,但是比起他的师父魏遗风,那是萤火与皓月之间的差别,这个道理塔德姆勒还是懂的。
事实上,塔德姆勒看似外面粗莽狂放,但是心思却是十分缜密,否则也不可能将一众大妖,训练成人类军队那般严谨,有条不紊。
他收回手掌,踢了一脚凡慕白,转身朝着军帐大营走去。
“罗小友。”喀赤勒的声音忽然传来,罗天生望了过去,看到一双炯炯如同炬火一般的双眼。
喀赤勒此时此刻心情无比的激动,那种向往强者的心绪让他的心情仿佛潮水一般久经不息。罗天生的强大,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虽是曾经听闻塔德姆勒向他说过许多关于罗天生的事情,但是要么是夸大其词,要么是语焉不详,以至于喀赤勒根本对罗天生的实力并不了解,认为一个年纪轻轻的人类修士,就算修为再深,实力再强,又能深到哪里,强到哪里?
直到今日一战后,他才真正了解到罗天生那深不可测的修为,因此对于如何保全蛮荒一族,他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只是罗天生是否能够答应,他却没有丝毫的把握。
……
不多时之后,罗刹妖族和凡慕白灰溜溜的走了,塔德姆勒带领一众妖族士兵,将军帐大营好好收拾了一番。
是夜,塔德姆勒,喀赤勒,罗天生,三人坐在军帐大营里,饮着酒,言着欢,都对今日一战,保全蛮荒一族,满是兴奋之色。
“罗小友!罗兄弟!多亏你打败了凡慕白,才保全了我蛮荒一族!这杯酒我敬你!”喀赤勒激动地说道,抱起酒坛就是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眼看着半坛酒喝进肚里。
塔德姆勒在一旁,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并没有半点激动之情,反而不经意之间流露出一丝忧虑的神色。
罗天生都看在眼里,怎能不知塔德姆勒在担心些什么?无非就是蛮荒一族如今得罪了凡慕白,日后又该何去何从。
“将军,你是不是还在担心凡慕白日后会来报复你莽荒一族?”罗天生放下酒坛,问道。
塔德姆勒深深的看了罗天生一眼,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确实担心我蛮荒一族日后的生存问题,凡慕白此人是那种睚眦必报之人,万一他要复仇,我蛮荒一族将要承受的怒火,可不仅仅是他凡慕白一个人,还有他的师父魏遗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