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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令狐少延(第1页)

七境剑修,称为“琢剑”。

谭蛟与闫水镜身为七境中期剑修,琢剑十余年,一身修为有一半都在手中本命剑上,如今虽已身死,对本命剑品质并无影响。而且身为一宗之主,储物口袋之内宝物不少,有炼器材料,也有灵丹妙药,更有一派收集财富,以金精石居多,不下于十万之数。

“长剑材质一般,琢剑十几年,不过是高级法宝品质。”火剑宗青年修士只收起闫水镜的储物口袋,对他的本命水烟剑却不感兴趣,握在手中晃了一晃:“小兄弟,你要不要。”

罗天生需要。

这背棺青年若是走上剑修路子,自然可以使用剑修方法,用真气神念温养长剑。只是身为武夫,并不能如寻常剑修一般磨剑琢剑,需要许多材料,不断融入欺风轻羽两柄长剑,以提升两剑品质。

“闫水镜的剑,你若不要,与我交易也好。”罗天生取出谭蛟的储物口袋,笑道:“这里面有金精石十一万,疗伤丹药两百余瓶,换闫水镜一柄本命剑,你觉得如何。”

火剑宗青年更不犹豫,与罗天生做了交换,这才自报家门,拱手笑道:“小兄弟,我叫令狐少延,是火剑宗掌门二弟子,与大师兄来这边办一些事情,恰好听闻两宗荼毒百姓,忍不住过来杀上一场,能遇到你们两位,更是一桩幸事!”

罗天生仅仅通报姓名,并未说出身后罗刹岭,又介绍奚青青,微笑道:“这位是我的道侣,青青,只是有些事情尚未处理妥当,还没有成亲。”

“郎才女貌,一对璧人!”令狐少延屈起拇指,交口称赞,又摇了摇腰间酒葫芦,嘿嘿一笑:“你们侠义心肠,与我颇为投缘,可惜酒葫芦空了,不然请你二位喝酒,边喝边聊,等那水剑宗执事长老过来,再与他战上一场,岂不快哉!”

奚青青笑而不语,罗天生拍拍腰间黑皮葫芦,笑道:“倒是凑巧,我腰间也有一只葫芦,里面酒水也还有些。既然令狐兄弟善饮,我便做东请客,到我木舟上坐一坐。”

此时山顶大火蔓延,逐渐接近山腰,火势猛烈,已把半边天空映红,更是烤的三人脸孔发热。令狐少延性格逍遥洒脱,与罗奚二人一见如故,更不推脱,口中一声长啸:“哈哈,上船喝酒!”

三人身形飞掠,只是几息时间,从山腰落在山脚,又越过千余丈距离,重回怒江木舟。

这一截巨木长逾三丈,宽也有一丈有余,中心挖空,做成木舟形状;奚青青与罗天生并肩而坐,令狐少延坐在对面,喝的正是班鲁所赠御酒,如今已是御赐四十一年窖,酒香浓郁甘冽,回味悠长,正是可遇不可求的上佳美酒。

令狐少延喝的过瘾,口中大呼好酒,却见罗天生与奚青青并不饮用,奇道:“都是江湖儿女,你二人居然不喝酒?”

“酒量有限。”罗天生吃了一枚灵果,笑而摆手:“令狐兄自饮即可。”

令狐少延大叹可惜,又颇为自得,爽朗笑道:“只因我生平酷爱杯中物,被师父他老人家罚在后山,轻易不得外出,就怕我醉酒误事,引出祸端。而后山火气极为特殊,反而被我炼成宗门流火飞虹剑诀,罗兄弟,你说,这是不是酒水带给我的运气?”

“自然是美酒带给令狐兄的机缘。”罗天生面带笑意,道:“我曾听闻,五行剑宗同气连枝,只是曾经见过水剑宗几位弟子,号称二十四公子,人品与令狐兄不可同日而语。有此可见,即便同为五行剑宗,弟子心性可谓天差地远。”

令狐少延深以为然,点头感慨道:“我这趟跟随师兄出山,正是为了游说几大宗门,教他们少做恶事。虽说五大剑宗关系密切,却不免高下义气之争,便如水烟剑宗与乌泽剑宗一般,对附近百姓荼毒不小。师父他老人家心肠慈悲,有心化解宗门争端,免得涂炭生灵。只是五行剑宗实力相近,各自不服,便是师父的面子也没有多大用处。”

罗天生缓缓点头,轻声道:“五行剑宗遍布天下,你与师兄不辞辛苦,万里游说,不论成果如何,都是功德一件。”

“不不不!”令狐少延大摇其头:“许多年前,五行剑宗的确分散在北陆洲三大皇朝,只有水剑宗与我火剑宗地处龙图皇朝境内。只因大衍皇帝下了一纸‘告天下修士书’,木剑宗和土剑宗都已举宗搬迁,分布在在龙图各处。而金剑宗也从大夏皇朝搬了过来,如今五行剑宗俱在龙图,形势波诡云谲,师父也有许多顾虑。”

罗天生与奚青青对视一眼,目光各有深意。

大衍皇帝一纸诏书,修行之人果然各有对策,如今天下大势正如令狐少延所说,堪称瞬息万变,其中酝酿不知多少剧变,都已初现端倪。便连超凡脱俗的灵树观都要对二四之争报以观望,可见当前北陆洲局面严峻,关系之大,绝不容任何人小觑。

“令狐兄。”罗天生沉思片刻,问一句道:“倘若大衍皇朝当真举兵征伐,一统北陆,以皇朝律法约束天下修行人,你火剑宗如何应对?”

令狐少延浑不在意,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美酒,洒脱道:“北陆一统,皇令约束修士,与我火剑宗有什么关系?该修行便修行,只需善待百姓即可,那皇帝老儿又不是傻子,修士也是他治下子民,修士修为越高,国力越强,又岂会平白无故对付我们。”

“令狐兄倒是看得清楚。”这背棺青年也曾与四皇子交流,却和令狐少延想的一般无二,那大衍皇朝正是存了“一统北陆,强国强民”的想法,只是担心修士怨念太大,时至如今仍有顾虑。

此时罗天生听他所言,心知天下修士亿万,只怕也有许多人心中想法也和令狐少延相差不大。若大衍皇朝真能平定北陆,长治久安,与天下百姓而言,的确是功德无量。

三人在这怒江水面饮酒闲聊,言谈甚欢,而三百里外,沽溏城中,九百余名修士一涌而入,由五名六境巅峰长老带队,哗啦啦冲向一座四层酒楼,直奔楼顶天字客房。

寻常弟子都在楼外等待,“噗通噗通”跪了一地,满脸悲愤;而那五名长老跪在客房门外,痛哭流涕:“启禀别长老,我两宗奉命挑选弟子晋升上宗,比试尚未结束,被火剑宗弟子从中破坏,还有一男一女不知从何处而来,把我两位宗主杀死,请别长老为我等做主!”

“火剑宗弟子?”约有三息之后,客房之内传出一道苍老声音,低沉之间又有三分恼火:“火剑宗大弟子方中平,二弟子令狐少延,前些日子去过我水剑宗,在我宗门大殿一派胡言!告诉我,杀死谭蛟和闫水镜的修士,年纪多大,相貌如何,是方中平还是令狐少延?”

几位长老把令狐少延形貌描述一遍,哭诉道:“别长老,那一男一女,一个身背铜棺,另一个极为美貌,都是六境修为,资质极高。口出狂言,如今仍在水烟峰等待,说要教训水剑宗,请别长老出手,为我两位宗主报仇!”

“区区六境,什么东西,哪配让老夫出手。”客房之内,别长老冷哼一声,又与屋内另一人交代道:“贝加海,令狐少延既然要教训我水剑宗,你便去教训教训他,断他一臂一足,送去火剑宗让他们处置。另外那一男一女,废去修为,带来给我看看!”

别长老身旁,这位名叫“贝加海”的中年修士身穿墨色道袍,背负一柄六尺宽剑,身高约有九尺,声音极为粗浑:“长老放心,属下去去就来。”

说完,贝加海推开房门,又转身轻轻掩上,而后沿酒楼台阶慢慢走出,离了沽溏城,脚下水汽翻腾,径直往三百里外水烟峰疾驰而去;身形几个起落,便已消失在道路尽头,隐有十里天地之威伴随,周围水流声响成一片。

“别长老。”客房门外,那五位两宗长老仍在跪拜,面色犹豫:“令狐少延和那一男一女实力不凡,贝统领似乎只是七境修为,恐怕不是他们对手。”

别长老端坐房内,低低冷笑:“你们知道什么?我水剑宗坐落怒江源头,一身水行剑诀与江水呼应,十成实力足以发挥十二成。虽然同为七境中期,贝加海的实力又岂是你们那两个废物宗主可比?都在这里跪着,等他把那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抓来!”

两宗长老不敢再说,更不敢违逆水剑宗这位执事长老的命令,就在此地跪拜等待。

与此同时,贝加海脚踏怒江而行,距离水烟峰已不足十里;而江面木舟舱内,罗天生与奚青青几乎同时转头,令狐少延只是稍慢半分,齐齐把目光往贝加海所在的方向看去。

在这三人眼中,只见一道滔天巨浪高逾百丈,而贝加海脚踏浪涛,目光低沉,直到千丈之外,缓缓开口道:“你们是自断经脉,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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