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纵使知道她有错,我却不能置她性命于不顾啊……”
说到这儿,楼氏已是泪湿了满面,紧紧抓着顾绾莺的手,
“绾莺,是母亲和穆家对不住你……但是我不能失去歆媛,否则九泉之下,我有愧啊……”
“你便与荀川好好说一说,应了四殿下的……”
“母亲,你在说什么胡话!”
穆荀川才刚走到门口,便听见楼氏这话,顿时大声制止。
穆荀川显然来得急切,连朝服都不曾换下,他快步走到顾绾莺跟前,勉强扯出一抹笑意:
“绾莺,母亲太累了需要休息,这里交给我,你先回西院吧。”
顾绾莺没动,取出丝帕为楼氏擦了擦脸上的泪渍:
“母亲,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其实我早就提议让夫君休了我了,你不必因此觉得心中有愧。”
凭心而论,楼氏已经算得上是个好婆母。
顾绾莺与穆荀川成婚三年多,楼氏从未苛责于她,也从不曾干涉她夫妇二人的生活。
她与穆荀川走到今日,从来与旁人无关。
顾绾莺当初看中穆荀川长相俊朗,家世简单,也想过与他相敬如宾,共守白头,过寻常夫妻的生活。
为此,顾绾莺甚至放弃了抛头露面打理商铺,一心想着做好穆荀川的贤内助。
只可惜造化弄人,最终穆荀川娶了郡主楚怜月,顾绾莺也不慎与陆砚池有了肌肤之亲。
三年平淡如水的日子虽不难熬,可终究刻下了痕迹,一点点铸起鸿沟。
随后所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不过是早些让顾绾莺明白,两个不会主动的人不适合在一起罢了。
穆荀川向来不是主动之人,顾绾莺也从来学不会小意温柔。
顾绾莺站直了身子,直面穆荀川:
“事已至此,便请夫君将休书给我吧。”
穆荀川不知何时竟眼眶通红,就那么直盯着顾绾莺摇头:
“不,我不会写这休书的……”
一旁的楼氏听见这话却发了怒:
“穆荀川,那是你亲妹妹,你便当真不顾她的死活是吗?”
穆荀川将脸侧向一边,显然也犯了执拗。
“好,好,儿大不由娘了,你若是真要如此,那么便给我也一并收尸吧。”
楼氏说着站起身来,便要往一旁的柱子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