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稳后,他踩下油门,车瞬间疾驰飞跃。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不停冒汗。
他帮了我这么一次,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根绳子就是督军对我的情义,情义一旦没了,绳子也就断了。
不远处的街道忽然放起烟花,黯淡的天空瞬间亮如白昼,像是新店开张。
我告诉司机停车,我去买点东西。
我穿梭过人群,看到店面上的匾额写着烟雨楼,茶柜里摆放着许多茶包,闻着怪香的。
督军除了应酬喝酒外,其余时间都喝茶,不过这些茶叶也不知是不是新摘的。
我徘徊在茶馆儿楼下正犹豫要不要买一些给他喝,从长街拐角忽然缓慢行驶来一辆崭新的银灰迈凯伦。
高调的款式非常显眼,极其优雅奢华。
车渐渐停靠在距离我最近的人行道上。
傻子都知道是违章停车,不过开这辆车的人非富即贵,交警多少卖个面子不会罚。
剪刀门缓缓推开。
先是一只穿着漆黑锃亮皮鞋的脚利落点地,而后一双修长笔直的腿从车门迈出。
男人黑衬衣长裤,衬衫纽扣解了两粒,手里随意提着与之配套的顶奢西装,身形颀长挺括。
我觉得萧鹤是我见过能把各色西装各种豪车搭出慵懒张扬气场唯一的男人。
这些年黑道没白混,不论走到哪,别人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份不一般。
他靠在车边,对主驾驶位的阿黑吩咐了句什么。
阿黑抬眸看了我一眼,随即迅速垂下头。
就在我心虚转身的瞬间,我瞄到他眼神蓦地一沉,随即手腕用力,将车门砰地甩上。
巨大的关门声也预示着主人暴躁的心情。
他下颌紧绷,轮廓桀骜又凛冽,迎着夜风猎猎朝我走来。
月色笼罩的暗影浮动身后,他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低声喊我,“阮早。”
我一激灵,手里挑选的茶包洒落一地。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在抵达我身后的最后一步,他饶过我,精准将脚踩在地面那些茶叶上。
又几乎是碾着茶叶,与我面对面,居高临下,“怎么不敢面对我。”
我发着颤,缓慢抬眸,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