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高峰的价值可比沙里飞高出不少,梁发可不舍得简单将其杀掉抛尸风沙之中。
“他妈的,鲜于通这华山之耻虽然没少干缺德事,没少给华山抹黑,但那狗日的传下这些毒术医术倒也确实不赖;当然,主要还是老子天份奇高,能把那点蹩脚毒术医术练至超越草创者。”
梁发扫了半死不活的木高峰几眼,很是自得地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而后就将这“作品”抛到了木高峰的那匹马上,让马驮着半死不活的丑驼子,自己牵马前行。
至于他原先抢来的那匹呆傻战马,早因先前那借力一掌毙命当场了。
炼锋号具体位置在哪儿,梁发早就探听到了,他先前出言不逊就是故意找茬的。
江湖中人,挑衅打交,需要理由吗?
应该不需要吧。
牵着马,唱着歌,梁发在浩瀚夜空下疯疯癫癫地往炼锋号的方位去了。
“有人天生——就自带江湖气——”
“土鸡瓦狗——总扯些假道义——”
“风生水起、老子打个翻天印——”
“我不是英雄、遇不到美人计——”
“都说龙从云、还有虎从风——”
“耗子打洞、花猫钻灶孔——”
“云山雾绕——句句都听不懂……”
“五门八派——各个都假大空!”
“战法无穷——老子化作虎头蜂……”
梁发的音色还算不错,但音准实在太差,由强大心肺能力催发而出的癫人狂歌,在黄沙古道间荒腔走调地回荡。
梁发体魄本就无比强横,更兼修习华山派另类内功“混元功”、“抱元劲”,气力着实过人,他就这么一路狂歌、摸黑赶路,愣是在天方破晓时分赶赴到了炼锋号所在。
也终于在这时候,他停下了荒腔走调的狂歌,爆了一句粗口。
“他妈的,老子真是和这些贼寇命里犯冲。”
梁发看见偌大一个炼锋号,被三百多马贼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困住,不少马贼更是点燃了火把,粗野地喝骂着将手中火把抛掷入内!
显然,这西北地带有名的铸刀厂不知因何原因,招惹到了一伙势力远超一刀仙团伙的大马帮,眼下就是这近千马贼聚啸而成的大马帮在纵火寻衅了。
先杀人后放火,是一种能够有效毁尸灭迹的、极其明智的打扫战场行为;先放火而后才慢条斯理挨个杀人,那就是一种极度蔑视对手、也极度不智的脑残行径——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梁发是这样认知的。
“他妈的,跟他们拼了!”
炼锋号的大门忽地被打开,一个面相凶戾的青年打着赤膊,手提一柄上好精钢铸成的长刀一马当先冲了出来:“炼锋号没有孬种!只要是裆下还带着把的,就随我铁头一起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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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说罢,就暴吼一声,徒步向马贼们的队列发起了冲锋!
一声暴吼后,又有连续不断的暴吼声响起,大量赤膊精壮汉子手持长刀,怒目圆瞪,紧随在自称“铁头”的青年身后,向数量远多于他们的大马帮,发起了舍生忘死的冲锋!
炼锋号里的工人,可远比双旗镇上的那些镇民更加悍勇无畏!
这些发起赤膊冲锋的工人里,有两鬓斑白的,有腰背佝偻的,也有肢体残疾的,甚至还有脸庞稚嫩如梁发八师弟舒奇的,但无论是什么年岁,他们的脸上都见不到半分害怕,所能见到的,只有保卫家园的坚决意志,以及无尽的怒意与战意!
第一个冲在前的尖刀人员,铁头,在连续斩杀两个马贼后,便被团团围住,左支右挡地抵抗着马贼们的围斩,而这尖刀人员一停顿下来,后续发起赤膊冲锋的那些随行者也都陷入泥沼之中。
这些工人们的武艺竟然都不算差劲,但奈何人数对比实在过于悬殊,马贼们甚至连放冷箭的都没有,尽皆粗野狂笑着呼喝同袍与炼锋号工人们白刃对砍。
显然,这些贼寇,将这种人数碾压下的围斩当做了茶余饭后的消遣,压根没当做正儿八经的战斗认真对待。
而至于那些在“消遣”中丧命的,没有任何一个贼寇会去在意,能死在“消遣”里自然不够资格再在马帮里混下去。
“这些工人要是都死了,谁帮老子打刀?他妈的一群练了几天刀法就敢拉帮结派、到处滋事的狗种,便全都死在老子吴天德的刀剑下吧!”
梁发忽地暴吼一声,巨大的音量刺痛在场所有人的耳膜,这一刻无论是炼锋号的工人,还是消遣中的马贼都被梁发骤然发出的巨响惊得停下了动作。
而就是这个当口,梁发松开缰绳,抽出沙里飞那把珠光宝气的刀,以及木高峰那柄造型奇特的剑,又扯开嗓门唱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