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到自己老姐平日在家时能躺着绝不坐着的性格,准备了一个躺椅,上面铺着厚厚的棉絮,程芷沅一屁股坐下去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棉花包围了。
然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可怜的李知许下完朝是黑着脸回来的,看到程芷沅睡着后不忍打扰,自己回主殿批阅奏章去了。
程芷沅睡饱了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刚想问一旁的小喜子,什么时辰了。
就见小喜子挤眉弄眼地指着主殿的方向。
程芷沅顺着他的手势看去,发现主殿的大门敞开,但却静悄悄的。
猜到李知许已经回来了,她穿上鞋子就过去了,人还没进殿,一个奏章就被重重扔在地上。
伺候的宫人们全都跪在地上,头紧贴着地面,仿佛在迎接一场无形的风暴。
李知许站在殿中央,脸色铁青,怒气冲天。
“这些都是些什么东西!”他怒斥道,声音中充满了不满和厌烦,“啰嗦一大堆,最后就问朕一句好!这些官员是闲得没事做吗?还有你们,这茶水是谁沏的,这么苦,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原本就安静的宫殿此刻充满了压抑的气氛。
一个小太监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求饶:“奴才该死,皇上饶命。”
“奴才该死,皇上饶命。”
程芷沅皱着眉头走进主殿,李知许一看到她,眼中的愤怒之色消散了不少。
只是嘴唇依旧紧抿着,显然余怒未消。
程芷沅面无表情,用英文冷冷地命令道:“让他们全出去。”
听她的声音有些冷,李知许脑子瞬间清醒了,有些畏惧地看了一眼程芷沅,见她板着脸没动。
无奈之下,李知许轻咳了一声,用略显生硬的语气吩咐道:“你们全都出去!”
殿内的太监们立即起身,动作整齐划一,仿佛训练有素。魏公公,这位跟随李知许多年的贴身太监,还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殿门。
随着门缓缓关闭,主殿内陷入了片刻的安静,只剩下程芷沅和李知许二人。
等他们一走,李知许立即从龙椅上走下来,“姐,我刚刚也是实在是气不过了才发脾气的!”
程芷沅看着他,看得他心底发虚了才突然放缓了声音,道:“最近压力真的那么大?”
李知许听到姐姐的关系,鼻子突然就泛起酸来,“嗯,姐你都不知道,我如今看着是皇帝,那些人每日对着我三呼万岁,但在朝会上我说话就跟放屁没两样。”
“今日早朝,泉州知州告老还乡的奏章批了,他们商量下任知州的任职,推荐的几个人不是王氏一脉,就是乔家门人的。朕明确说了,不行,但他们好似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的争、自顾自的定!就连这具身子的外公都没帮他说半个字。”
程芷沅捡起地上的奏章,刚要打开,又觉得不妥。
“我能看吗?”
李知许翻了个白眼,“姐,如果可以,我龙椅都想让给你!”
程芷沅见他还想甩锅,拿着奏章的手一扬。
李知许条件反射地脖子一缩。
奏章是闵州知州送来的,大约一千余字,全是文言文,通篇内容就是。
近来闵州天气不错,臣前两日去视察民情的时候,看到百姓安居乐业。臣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皇上了,上次看到的时候还是三年前,臣对皇上的想念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不知皇上如今身体可好,可还记得臣。
然后后面话锋一转,又开始写自己的思念,最后问候皇帝身体真的还好?
别说李知许这个年纪,就是程芷沅看完之后脸上也出现了三条黑线。
这要是她的下属,直接就送他一封劝退信了。
秦尚仪缓缓走近,脸上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神情:“程大小姐,既然回来了,那请将今日考核未过关的站姿与走姿再跟奴才一起练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