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云问道:“您是?”
王家老爷非常自来熟地说道:“我是清清的公爹,我们家儿媳承蒙陆大人的照顾,真是家门荣幸啊!”
陆青云一开口时大家就都安静了下来,王家老爷这句话全场的人都听到了。
所有人都转头看袁清,陆青云、林师爷、武阳、沈泰来……所有的衙差和不明真相的吃瓜百姓……
袁清急了,这个误会要是不立刻解释,一个时辰之后整个玉县都会认定她是王家儿媳了。
她很慌乱地摆摆双手:“不不不,根本没有的事!我跟王家没有这层关系!”
王家老爷不干了:“清清,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上次在你娘的面馆我们不是就说好了,这婚事又不是儿戏,你不要拿我们王家的声誉开玩笑,我们是做生意的,最注重言而有信!”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袁清心浮气躁起来,自己毕竟还是个恋爱都正经谈过的姑娘,大庭广众被这样说练手受不住,而且这种事不管最后怎么解释吃亏得都是女方的名节。
“上次你们一家三口在我娘面馆吃了面而已,你不要凭空胡说”
沈泰来看到袁清的状态,不用说也猜到了大概怎么回事。他插话道:“我们袁捕快有夫家?怎么得我们这些好友同僚都无人知道?”
武阳也开口了:“就是,我们袁捕快每天为查案子忙的脚不沾地,什么时候有了夫家我们还能不知道?”
王家老爷辩道:“上回孙媒婆请我们去她母亲面馆内面谈婚事的,这婚就算定下了,当时锦娘是在场的,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就不当真了?”
周围的百姓吃瓜吃得很起劲,交头接耳。
袁清欲哭无泪,相亲过去一个月了,又凭空生出这么闹心的事,她求助地看向陆青云。
陆青云接收到了她的信息,他也早就看明白了。
陆青云开口:“看来今天我们要在这门口断一断这案子了,就让本官来捋一捋案情。王老爷,您先从头到尾说说这事,如何?”
王家老爷一听县令给自己开口机会,凭自己多年做生意的这张嘴,不怕大家不相信。
王家老爷道:“我王家在玉县做生意名声也是响当当的,想做我们家儿媳的人这么多年来数不胜数,但我王某人要求高,要进王家门那必须得是人中龙凤,谁叫我们王家家大业大呢?我儿子又是聪明伶俐仪表堂堂。”众人望向他身边那个呆若木鸡的胖儿子,人群中发出阵阵笑声。
他一脸自豪继续说:“我一直听说袁石匠家的姑娘聪明机灵,在衙门当差办案了得,我想着这儿姑娘倒是跟我儿子很般配,虽然袁家穷得很,只有孤女寡母,但我还是有心跟袁家结亲。一个月前孙媒婆为我们两家牵线在锦娘的馆子里,让两个孩子相了亲,彼此甚是满意!当时我们就把这事给定下了!虽然仪式还没办,但是事情是跑不掉了,她还不算我们王家人?”
袁清越听越恼火。
陆青云听完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袁清:“好。王家老爷说完了,那接下来袁捕快来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袁清明平复了一下心跳,冷静下来之后开口道:“我不知道王老爷从哪里听说的我,但我是从来没听说过王家人。那日他们去我娘的面馆吃面,刚好我去给我娘送点东西。王家三人确实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了很久,评头论足了一番,又说叫我放弃做捕快,又说让我穿着捕快服去帮他们看生意能长威风。不过我在店里待了不到半炷香时间,也没有跟王家人说过一句话,我娘自始至终也没有接他们的话。而且我娘说他们最后走的时候对我当差的事很不满意,连面钱也没有付。所以王老爷刚才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赞同。”
周围的人听完她的话,发出一阵更大的骚动,大家七嘴八舌开始说了起来。
“这算哪门子亲家?剃头挑子一头热而已!”
“不让袁捕快当捕快,那岂不是我们玉县的损失?”
“上回王家不是还跟锣鼓巷里的张家相亲了?怎么这会又赖上袁家姑娘了?”
……
王家老爷急赤白咧地对着人群争辩起来,可惜一人难敌众口,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众人的嘲笑中。
陆青云说道:“看来事情并非如王老板所说的那般,两家并无实质关系,往后还是不要再提为好,袁捕快到底是个女儿家,这种事对她名誉有损,她是我衙门中人,她的名誉和我们衙门的名誉可是息息相关的。”
陆青云的话很明白地在警告王老板,他再自认为有钱也不敢跟县令唱反调,本想今天趁着这个场合来蹭一些光彩,不料反而令自己颜面扫地,悻悻地拉着儿子走了。
袁清被他这么一闹,也觉得臊得慌,她趁着大家不注意溜回了后院。后面有脚步声,十有八九就是沈泰来和武阳,袁清有点烦躁,这个时候她没心情听兄弟的调侃。
就是沈泰来和武阳,一左一右架起袁清的手臂:“走!骑马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