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那个老农先接过铁钱,脸乐得如同一朵绽放的菊花:“不知这位贵人想要知道些什么事儿?老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召滑满意地微微一笑:“我从越国来,初入此地。敢问老丈——曲阳城当往哪边走啊?”
老农听到‘越国’两个字,与其他众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所有人都激动地笑了,露出一口口焦黄的、歪七劣八的牙。
还没等倒霉的召滑反应过来,众农人一拥而上,揪住了召滑的衣袖。
“你便是传说中,小主君让我们提防的来自越国的探子吧!”
召滑一时间也没搞懂这些农户人在说什么屁话,见几位庄稼人向自己扑过来,急忙将手伸向腰间,欲拔出腰间护身用的短剑。
可惜……庄稼人的力气却出乎召滑预料的大!
也没来得及如何反抗,召滑便被一群农户人扑倒在地上,牢牢摁住、丝毫动弹不得。
“身后没跟着车,孤身一人还骑着马,肯定不是商旅!”
“越国细作无疑!”
“老哥!早听说孙老汉他们前些日抓了一群奸细,得了庄里许多赏赐……没曾想这等好事儿让我们也赶上了!”众农户七嘴八舌,似乎对‘细作’毫不惧怕,反而语气里无一例外地带着兴奋。
“别聒噪,快把他绑起来!”为首的那个老农低声呵斥道:“抓一个细作顶得上半年劳作,莫让这小子跑了!”
倒霉的召滑原本便是文人,又因多日赶路没曾好好休息,如今被这群下手没轻没重的农户狠狠扑倒在地,差点儿被当场摔晕……
召滑吃了一嘴泥巴,听着这群老农兴奋地交谈……一时大急!
也来不及把一嘴的沙子泥土吐出去,便急忙分辩道:“各位老丈!我也是楚人呐!绝对不是什么越国细作!”
老农在他身后嘿嘿一笑,也不争辩,只是手上动作丝毫不停——将纤维粗大的麻绳打了个结结实实的死结,勒得召滑原本并不粗壮的手腕一阵生疼!
“我乃楚王使者,腰间有大王的令牌,快将我放开!”召滑奋力挣扎。
边上有一位样子年轻一些的农人哼了一声,不耐烦地道了句:“还敢聒噪!”
然后竟从怀里掏出一条皱巴巴的汗巾,塞进了召滑嘴里,堵得严严实实!
我焯!
那汗巾脏兮兮的、皱巴巴的,一时间竟然分辨不出原本是什么颜色!
入口便是一股咸津津的味道,混杂着土渣子……召滑大惊失色!
召滑也算是贵族出身,身上有楚国王族的血统……从来没受过这种非人待遇!
被汗巾上浓重的汗味儿熏得大脑一片空白,召滑的舌头拼命往后缩……却也无济于事。
召滑蚌埠住了。
呕的一声,胃里原本便不多的食物混杂着酸水,无情地反了上来……
然而嘴里正塞着臭烘烘的汗巾,吐不出来!根本吐不出来!
天呐!
感受着嘴里、喉咙里浓浓的呕吐物的味道,还有那汗巾的咸味……召滑终于翻了个白眼,扎扎实实地昏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召滑昏昏沉沉地醒来,眼前竟是一座宏伟的坚城。
只听城门处的城门尉冲着几位老农说了些什么,便大手一挥。
三五个如狼似虎的士卒扑上来,将召滑扛了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