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我不想用这支簪子。”
说着,他拉开她的手,从她掌心抽出簪子,一把扔了出去。
他的手没有收回来,只停在半空中。
“拿剑来。”
陆修已恢复平日的语气,整个人都松弛下来,无所畏惧,毫不在意。
梁婠浑身一怔,瞪大眼睛,急忙去扯他的胳膊,试图拉回来。
他不看她,只看向一边的渊,“剑。”
渊疑疑惑惑地将佩剑奉上。
陆修淡笑握住,反手将剑柄塞进她手里,剑尖对上自己的胸口。
众人神色大变,惊诧看着眼前一幕。
梁婠失了血色,想要抽回手,剑身却被他手握得紧,血从掌心滴落。
拼命摇头:“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陆修直直望着她的眼睛,轻轻点头:“好,你说,我听。”
梁婠湿着眼睛,看着他,解释的话盘桓在嘴边,却没法说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等了许久,也等不到解释。
陆修转过脸,看向一众人,扫视一圈,语气淡淡的:“她没有下毒,这件事,是我自己的选择,与她无关,你们也不可因我而叛乱。”
“我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
陆修垂下眼,笑了笑,心灰意冷。
“终归还是步了他的后尘。”
梁婠急得摇头否认,眼泪止不住:“不是你想到的那样,我不是真的想让你死,那药不是——”
话未说完,她被一股力量猛地一带,整个人带进他的怀里。
那是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伴随着这刺耳的声音,她的手被什么打湿了,温热而粘稠,源源不断往外涌着。
梁婠大张着嘴,任凭眼泪肆虐,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陆修将她抱得紧紧的,下巴搁在她的肩上,闭眼笑了笑:“我有些累了,只想抱抱你。”
声音轻似鸿羽,身体越来越沉。
周遭声嘶力竭的呼声,离她很远,几乎听不清,只感受得到抱着她的手臂失了力气,使她安心的心跳没了,温暖她的怀抱冷了,抚慰她的冷松木香变成刺鼻的血腥味儿……
梁婠胸口窒息,浑身僵硬,一动不动,冷似冰窖。
她知道,余生,再也没有属于梁婠的陆修了。
被长剑指着后背,她也浑然不觉。
“我就知道你早晚会害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