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兵荒马乱后,他们分成了好几批,一部分小心将圣子安置回床上,小心给他掖好被角,一部分跑去通知陛下,一部分跑去通知圣骑士。
走廊内,侍从还没走上几步就遇到了迎面走来的圣·约书亚,急匆匆地就要将他带过去,满嘴胡言乱语:“圣子殿下晕倒了!”
“什么!”圣·约书亚当即越过他跑向林虞卧室,他深吸口气,敲响了房门,“殿下,约书亚求见。”
门内留下来照顾林虞的侍从走过来一位开了门,低声道:“阁下快请进,殿下突然晕过去了,阁下快请看看。”
要是小殿下在他们的照顾下出了事,那真的是天都塌下来了。
圣·约书亚快步走向床边,侍从们纷纷避开,端水的端水,关窗的关窗,剩下得就站在一旁看着时刻准备做点什么。
看到床上闭目的少年,圣·约书亚内心焦急,当即以圣光查看起少年的身体,侍从们忧切地观望着,发现他越是探查,越是——额,他的表情很奇怪。
贴身侍从没走,一直留在林虞身边,见圣·约书亚收回手,他顿时询问道:“圣骑士阁下,殿下究竟怎么样了?”
圣·约书亚一脸镇定,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才道:“小殿下应该是学习太过刻苦,耽误了休息时间,导致睡眠不够充足。”
他已经尽量美化过语言了,如果换巴佩郎那家伙过来,大概张口就是“他昨晚玩得太放纵了,亏空了身体”。
“让殿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你们都退下吧,这里我来守着。”
这,侍从们面面相觑,还是躬身离开了,“有需要请随时吩咐。”
塞纳西斯皇宫,给一个又一个满篇废话的书信打了差评后,想着小太阳也该要出发了,塞纳西斯当即就要抛下一旁絮絮叨叨的大臣回到凡希那王宫。
然而这时一个隐在暗处的人突然献身,覆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接着塞纳西斯脸色一沉,人唰地一下就没影了。
大臣愣了愣,无奈地叹了口气,唉,他的话就那么无聊吗,就算陛下都知道了,他都已经尽量说得有趣些了,看来还得和吟游诗人再学学。
圣子寝宫,正守着熟睡中的小殿下的圣·约书亚几嫌弃地不得不和圣·巴佩郎共处一室。
二人一人占了一个沙发,能隔多远就隔多远,只觉得呼吸都变成了极可怕的折磨。
“殿下刚出事你就到了,难道你一直守在门外吗?圣·约书亚,你最好遏制你那些邪恶的思想,殿下怕是因为你才日夜寝食难安吧?”
圣·巴佩郎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就惹人火冒三丈,圣·约书亚冷笑一声,他们的沟通已经被屏蔽,因此他也不担心林虞听到,一时间放飞自我:
“巴佩郎,慎言,你的话语简直粗俗得令人发指,难道你刚从哪家酒馆出来,现在还没恢复清醒吗?”
“那你可真是个怂蛋!”他嘴角咧开讥讽的笑意,用着合该被雕刻成艺术品的面貌说出了叫人耳朵都要聋掉的语言。
圣·巴佩郎显然不是第一次和他吵了,也很知道怎么戳他痛点,他耸耸肩毫不在意地笑:“谢谢夸奖,你看,怂蛋总比变态好,起码对殿下没有威胁。”
圣·约书亚眸光冷了下来,这家伙。
说起来,本来该来的不是圣·巴佩郎,教会也不至于派一个和谁都不对付的家伙过来守护圣子,但自从这家伙表现出想来的意愿后,其他圣骑士一个接一个出了问题。
简直……他暗咒了一句,手段下作的混球。
二人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冷淡的视线与带着笑意视线几乎在口中激起火花,这时,一旁的木窗却被人敲响,这里离地足有十来米高,来人的身份可真是太好确认了。
“看来比起这位,你确实还不算变态。”圣·巴佩郎笑了笑,接着像是什么都没说一样走到窗边。
他推开木窗,彬彬有礼地和某个梁上君子一样的家伙道了声“晨安”,接着就坐回了沙发上,姿态悠闲,怎么看怎么不像是陪同病人的样子笑眯眯地:
“请您谅解,陛下,小殿下需要陪同。”
塞纳西斯一手撑着窗框跳了进来,不是正规场合,三人又互相了解,他也不在意圣·巴佩郎的屁话,摆摆手走到床边,血红的眸子里满是心疼:“我的小太阳怎么晕过去了?”
提及正事,圣·约书亚略一沉思,就在刚刚他想起了与小殿下初遇的时刻,遂有了新的猜测:“小殿下此前生活的环境太过恶劣,我和文吉斯曾经在他身周探查到梦魇的气息。”
他自认为为林虞着想地提出了完整的可能:“或许与梦魇有关,如果它在小殿下的梦境里住下了,我们也很难发现不对,而小殿下也不会知道自己为什么无法入眠。”
梦魇喜好织造引导并吞噬梦境,有的喜爱编织美梦,有的,却喜爱编织噩梦,如果是后者,那么小殿下自然会一遍遍从睡梦中醒来。
而现在他们三个在场,梦魇无法作祟,所以小殿下才能好好休息,嗯,这个推测似乎蛮有道理。
此言一出,即使是圣·巴佩郎都有些沉默,只因梦魇入侵梦境有一个先决条件:此人必须精神崩溃到了一定极限,梦魇才有机会入侵。
通俗易懂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