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和马儿的距离过近,古语半边面纱亦染了血。
“小姐,不好了,这位夫人快不行了!”
马儿失控扬蹄,万死难赎其罪过,可怜车上那妇人,肚里还怀着孩子,竟从车上生生滚了下来,小时探她鼻息大哭道。
“你排的这出戏,好看是好看”,古慕荣躲在树后,一脸担忧,“就是难以收场。”
“谁唱的戏,谁去收场!”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始作俑者,难免失望。
她本也只是想教训沈随一下,才在城门口设计使马受惊,那有孕的妇人死活与她何干?
“你说得没错,我亲眼看到——沈总管驾车不力,冲撞到长街上,畜生失了常性,不仅惊扰百姓,还摔了农妇,一尸两命。”古慕荣在树后宽慰道。
“你今日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高笑笑面上虽说云淡风轻,心里到底还是怕几分的,古慕荣不想她在这里继续看下去了。
这祸事因马而起,民愤一时难消,沈随成了众矢之的。
对他口出恶言的,向他扔烂菜叶的,比比皆是。
遇此不公,他手里的宝剑,早为他鸣不平,奈何国法在上,小姐有言在先,利剑不能出鞘,他不能与民动手。
“他们并非真的在怪你,只是需要个发泄的人,委屈你暂且忍耐一下。”
古语不想因这些琐事,耽误了对农妇的救治,已派阿辰去请大夫来看。
捣乱的眼见事情闹大,已跑得无影无踪了,此时虽没震耳欲聋吼,但处处狼藉皆需善后,而并非持剑与人据理力争。
沈随抬头这才发现,古语也没好到哪去。
马血溅到脸上都来不及擦,要不是有那层面纱挡着,怕是他都要以为见鬼了呢!
百姓盛怒下,也没放过小姐,沈随自责不已,诚心下跪:“小姐长街受辱,都是奴才的错,请小姐责罚。”王爷命他保护好小姐,可他却一再有负重托。
“男儿顶天立地,膝盖绝不能软,我安然无恙,皆你之功。眼前小事,不值一提,我都不以为辱,你又何苦自责?”
说这话时,她声音轻得像一阵风,若远似近,神色清冷如水中花,若真似幻。
沈随想起王爷常说:世俗人,入世应当随俗。尘网中,罗网难缚微尘。
王爷入世,随了俗,抱憾一生。
小姐下山,入了世,命运何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