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稷面不改色地扯谎,哄骗玉黛道:
“夫人这话就错了,我虽有些许私心,却也是真心想教夫人的。夫人放心,只要你跟着我学乖乖听我的话,我保证,必定能让你讨得你那夫君欢心。”
谢稷这话,便似是吊在玉黛眼前的一块儿裹着蜜糖的砒霜。
勾着她迷怔,蛊惑她犯戒。
玉黛噙泪抬首,扯着他衣袖问:“此言当真?”
谢稷挑眉颔首,应道:“自然当真。”
听得谢稷言之凿凿,玉黛却略有些丧气。
“我也知道我不得夫君宠爱,愿也不盼着能在府里长久得宠,无非……无非就是想,给我夫君生下个嫡出儿子来。”
玉黛话音真心,眼里都是失落。
让人瞧着便觉,她真是盼着能给沈砚生个儿子出来。
谢稷哪里知道玉黛想生儿子,是唯恐女儿没有依仗,日后要同她一样在府里被人磋磨。
还以为玉黛只是单纯地想给沈砚生个儿子来。
他听着眼前这女子口口声声说着要给她那不中用的夫君生子,心底说不出的烦躁,冷笑了声,捏着她下颚的手渐用力。
嗤道:“你想给那沈砚再生个儿子,怕是痴人说梦。”
谢稷这话说得莫名其妙,玉黛不解。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若是能得夫君宠爱,生育子嗣不是寻常吗?怎么就不能生出儿子来?”
自新婚过去后,一年到头,玉黛和沈砚也没多少夫妻房事,有女儿那次,是近两年间,她和沈砚唯一一次。
也许是那沈夫人给沈砚服下那药的效用,又或者是玉黛被沈夫人逼着服了几年调养身子的助孕汤药的缘故,那一回沈砚虽仍是草草了事,玉黛却也怀了身孕。
谢稷心里却清楚,那沈砚的身子,已被他派人废了,即便是寻得名医好生诊治,最多也就是勉强行房,绝无生育子嗣的能力。
可他又不能明着告诉玉黛自己废了她夫君的身子。
故而略一思量,只道:“你那夫君身子素来孱弱,确实难以令女子有孕。你想得他宠爱不难,想给他生个孩子,他便是有心也无力。”
玉黛听罢不信他的话,反击道:“你胡说,我夫君虽是体弱,却并非没有生育能力,我前头生了女儿,府里的柳姨娘也生了个儿子。”
柳姨娘的儿子究竟是谁的种,谢稷早在命人查探沈府众人时,就已经知晓。
至于玉黛那女儿是如何怀上的,他也清楚。
玉黛话音落后,谢稷嗤笑了声,松开了捏着她下颚的手,垂眸盯着她眉眼,沉声道:
“你那女儿是如何怀上的,你不清楚吗?沈砚本就因贪花好色亏空了身子,又是个惯来体弱的,若非用了虎狼之药,哪里有本事让你有孕?他那身子眼下是废的彻底,必不可能让你有孕!”
谢稷并未同玉黛提及柳姨娘之事,单单同玉黛说着她自己。
玉黛这档口也没工夫去想柳姨娘,只被谢稷的话吓得面色惨白。
她当然知道沈砚那回同她行房,是服了药的。
可那已是一年前的旧事了,还是府里的秘闻,谢稷竟连这事也知道……
玉黛既惊骇于他的手在沈府伸得这般长,又因着他方才说沈砚身子的缘故心生绝望。
她现下唯一的指望,就是盼着能生下个儿子,让自己女儿日后在府里有个依仗。
谢稷今日这话,打碎了她的谋划,玉黛自然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