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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人熊（第2页）

“我押五个回合之内！”

负责看盘收拢赌资的小厮仅仅在赛场之中游走一圈，便扛着一袋半人高的金银财帛回到了庄家的场地。

赌场负责人拍了拍小厮的后辈，在喧哗人声之中，把嘴巴贴近小厮的耳朵：“看看顶楼隔间里的贵人，这次要不要下注……”

小厮忙不迭点头哈腰，应命前去顶楼隔间，问询其中的贵人。

能被大人称之为贵人的人物，必然不简单……

顶楼隔间之中，侍女在一旁倒着茶水，跪坐在蒲团之上。

依然是那名女子，端坐矮案之前，不过此次他的侧首多了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袍，带着斗笠，长剑横在膝前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曾经给诛不义剑风白羽做了很长时间的车夫，与其结伴同行数年之久。

两人之间，亦师亦友。

白泽国鹧鸪山，鹧鸪剑主。

“断先生此番来到伏虎城，小女子便急着将先生待到这喧哗之地，还望先生见谅。”

女子依然面罩黑纱，声音软糯婉转，撩人心怀。

断先生呵呵笑着，摇头道：“奢家与我白泽涂氏一脉同源，你是涂人王的胞妹，自然便算是我的侄女一辈，不必如此见外。”

女子嫣然一笑，慢慢道：“既然如此，侄女便明言了。侄女如今于武道修行之上有些困惑，带先生来此，也是为了请先生解答侄女的困惑。”

她顺着断先生的话，自称自己是其之侄女，倒显得聪慧机敏。

断先生平生周游天下，所见诸多武道修行法门，更曾经与大秦三狂剑之首风白羽结伴同行，风白羽何许人也，一剑出，令挑衅大秦边关诸国尽皆胆寒的盖世巨侠，与其同行之人又岂是碌碌无为之辈。

“有何困惑，不妨明说。”断先生点了点头，脸色和蔼。

他的目光不时投向笼斗之中的少年，大感惊奇。

这少年每一次拳掌指肘，推拿顺逆之间都令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在观看大秦《武经》，如此身手若是出现在一方俊杰之上，他不会有太多惊奇，但是若是出现在一个奴隶身上，便值得推敲许多了。

“何为剑意？剑意可与剑气有必然联系？”

女子单刀直入，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断先生沉吟片刻，答道：“我曾与风白羽先生坐而论道，此人真巨侠矣，其之剑道不以修为高低增减而增减，仅凭剑意杀敌。”

“故我认为，剑意与剑气无必然联系。”

“倘若剑意与剑气无必然联系，为何世间众多武者皆先修出剑气，而后才会略微窥得剑意门槛，由此登堂入室？”

“先有天地，而后万物生。此间万物并不一定遵循天地四时生死轮转，如那傲雪寒梅，偏在凛冬开花一般。剑气与剑意之关系便在于，武者由剑气明确自己的道，若无法形成自己之道，何来窥见剑意之门一说。”

“若不修剑气，只修肉体以及我心中之道，可否成就武道五轮？”

女子的呼吸略微急促，想来已经问到了关键之处。

断先生皱了皱眉头。

这个问题，他没有亲身实践过，所以得不出答案。

不过若从世间经典武道理论之中，倒可以循出蛛丝马迹。

注视着断先生的眉头慢慢舒展，女子心头略定。

“《太上感应篇》《武经集注》《周论》等众多典籍之中曾言，最初人是不知道真力之存在的，单凭不断锻炼肉身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后来者渐渐发现了自己的意识可以役使天地元气，而后开始走这条捷径。”

“如铁腾国先祖，十二蛮神一般，其多不修真力，却万般强横。我以为天下武道，万变难离其宗，重意而不重力，意志强大到某种程度，便可突破某种界限，开启武道之路。不过是否还如前人一般，修炼武道五轮，就不是我所能揣测的了。”

女子长舒一口气，莞尔一笑道：“不瞒先生，侄女正在走这样一条道路。”

“呵呵……”断先生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指了指斗兽台上的少年，道，“此子已踏上成就自己武道之路，磨砺一段时间之后，你可与之对战，必能获益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