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
景帝只觉得眼前变得模糊起来,左相摆了摆手,拼命压下了喉间的腥气,随后他颤着手,从怀里取出了那块玉佩:
“当年,朝中有奸细,臣远赴边关,传递军情,以内子掩护,内子在外生产,或使臣那幼子被换。
方才右相遣人拿来此信物,意欲要挟臣听其命,臣观言语,只怕对圣上大不利,还请圣上早做决断。”
至于那个孩子,自己这辈子对不起他的,只能下辈子偿还了。
圣上,绝不能有失!
“太傅,太傅你别怕,朕会去找,就是找遍整个大周,朕也会为你将儿子找回来!”
景帝攥着左相微凉的手指,左相此刻面上已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死气,他看着景帝,既有不舍,又有欣慰。
“圣上,臣此生最大的幸事,便是可以看到您一步一步,走到今日。臣,死而无憾。”
“咳。”
徐韶华轻咳一声,左相和景帝不由一顿,随后,徐韶华这才开口道:
“左相大人沉疴在身,臣倒是认识一位良医,或许,对左相大人的病情有所助益。”
徐韶华看的清楚,左相分明是因为独子被换之事,大受打击,失了心气,可若是能将这口气吊回来,方不会让左相短时间内殒命。
“徐卿,今日左相之事更重,先不提其他。”
“圣上,臣所言之事,亦是对左相重中之重之事。臣此前赶考之时,倒是遇到一位学子,与左相实在肖似……”
徐韶华不外多说,可是左相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原本面上的灰败之气一下子散去:
“徐,徐给事中,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左相大人可还记得下官与您初见之时所言?”
左相回忆其当日,随后整个人愣在原地:
“难道,难道徐给事中当日所言,见本相面善并非虚言?”
“大人面前,下官不敢说谎。”
景帝看着左相的眼睛一下子有了神,一时也心中激动,倒是没想到徐卿竟然懂得些医理。
“那,那孩子现下如何了?”
“这……还请大人先行看诊后,下官再告知如何?大人久病缠身,下官这里有一名医,出身回春谷,欲为大人一诊。”
左相听了徐韶华此言,深深的看了一眼徐韶华,一时心绪难宁,他不知道徐韶华这话可是为了让自己升起求生的欲望才故意为之。
可,万一呢?
“好,那便依徐给事中所言,我信你。”
“下官,必不负大人所信。”
随后,徐韶华请相府下人去请了凌秋余前来,今日右相这人倒是派的合事宜。
随后,左相怀着忐忑又有些紧张的心情,等着凌秋余的到来。
约莫过了两刻钟,凌秋余这才被下人引了进来,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日踏入这个地方。
只是,那原本有些惴惴不安的神情,在看到徐韶华之时,终于变得平静下来。
“凌兄,你来了。”
徐韶华倒是面色平静,但凌秋余的瞳孔却在一瞬狠狠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