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查账嘛,少则数月,多则一年半载的,端看安王的心意了。
不过鉴于安王之前被自己拉下水,故而右相对其还算信任,是以朝堂之上风波渐息。
御书房中,刚一下朝,左相便被景帝请了进来,景帝看着左相那双已经逐渐爬满皱纹的眼睛,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痛色:
“太傅,今日之事,您本不必开口,否则下次大朝会上,还不知右相又要做些什么!”
左相听了景帝这话,面露欣慰:
“圣上记挂老臣,是老臣的荣幸,可兵之大事,断不可轻易沦为他人玩弄权术的手段。
先帝去时,对于傲月两国的忌惮,只怕周柏舟早已混都忘去,老臣必要提醒他一番才是。”
左相不紧不慢的说着,随后他眼神慈和的看着景帝:
“老臣此生只此一子,却又是个不成器的,只要老臣走后,圣上能替老臣照看一二也就是了。
如此想来,倒也算是了无牵挂,说了这些话倒也不怕右相如何,圣上安心即是。”
左相絮絮的说着,景帝只觉得眼圈一红,随后狼狈的低下头,但等他再抬起头后,又已经恢复了冷静:
“朕知道了,太傅以为此番王叔为何要搅浑了这池水?”
在景帝看来,安王此番所为就是为了浑水摸鱼,只不过他目前还未想到安王要摸的鱼是何物。
左相闻言,也不由得思索起来,
但他一时也不得而知:
“安王爷的想法老臣一时想不明白,不过此番连乐阳侯都愿意为其站队,莫不是安王爷手里当真有了什么可以置平南侯于死地的东西?”
乐阳侯的胆小怕事,有时候却又指代着特殊意义。
而景帝听到这里,却猛的站起身:
“乐阳侯!”
“原来是他!”
左相眼中闪过迷茫,景帝脸上却不由浮起喜色,他忍不住搓了搓手,笑着坐了下去:
“太傅,这件事我们需要好好筹谋一番,王叔此番剑指之处,只怕并非平南侯而是——右相!”
乐阳侯那是什么人?当初他这个皇帝送赏他都不敢接,还是说要送给徐郎时,乐阳侯才接了下来。
安王能指挥动乐阳侯?
不是景帝说,就是他和安王加一起只怕也没用,毕竟乐阳侯那家伙不沾事儿的本事简直一绝。
唯一能说动乐阳侯的人,唯一人尔!
景帝沉郁了一整日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左相虽然不知为何景帝突然激动起来,可是看到景帝能一下子振作起来,他心里也十分高兴。
朝中的消息足足走了七日,这才被送到了徐韶华的手里,徐韶华看过信件之后连直接转手给卫知徵和安望飞查阅。
卫知徵看完后,撇了撇嘴,一脸讥诮的说着:
“安王这坑挖的好,真希望过些日子右相大人能前来边境与我等共存亡啊!”
安望飞这几日也被恶补了一番京中势力,这会儿抿了抿唇:
“总觉得这次右相上当上的有些太容易了。”
徐韶华闻言,只是笑了笑,随后看了一眼卫知徵,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并未解释什么。
三人被武取义安排在了一个帐子里,原也有兵将不服气,可最后都被徐韶华打服了,是以这会儿三人的谈话能保持一定的私密性。
只不过,三人说完这件事没有多久,武取义便派人来请徐韶华前往主帐一趟。
卫知徵和安望飞当了小尾巴,直接跟了上去,等到了主帐,武取义看着三人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没好气道:
“来了就一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