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回到家,把碗洗了装好,在微信上和梁贺约下午两点的时间,问问他来不来得及。梁贺一般在五点钟才开始熬制汤料什么的,所以他很快答应,回了个来得及。然后还说:我明天接你?唐挽赶紧回:不用。他说好,她去洗漱完,把趴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汤圆抱到怀里,关灯睡觉。汤圆的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圆滚滚的肚皮一鼓一鼓,她怜爱地吸了它一口。嗯,味道正确,香香的。听着汤圆的呼噜声,她很快睡着。闹钟在十二点准时响起,她已经逐渐适应日夜颠倒的生活,关掉闹钟,洗漱完就神清气爽的了。自动投食器已经投喂过汤圆,它吃饱喝足,在粉色的猫窝里舔毛。唐挽把化妆包打开,她现在只剩一些基础的化妆品,粉底液和口红之类的,至于保养的贵妇乳液已经变卖了。她花了半小时化了个淡妆,把许久没用的口红涂上,再把洗头之后一夜都卷着丸子头的头发散下来,一头黑长直就成了蓬松的卷发,折叠镜子里本就精致的外貌更加明眸皓齿,皎皎秋月。最后挑要穿的裙子和鞋子,挑了件淡紫色的过膝裙,鞋子就穿带跟的黑色小高跟。她除了出去玩,都不会这么打扮,不算是出格,反而很妩媚动人。她摸了摸汤圆:“空调给你开着呢,在家乖乖的,妈妈晚上回来。”“喵~~”汤圆拖得老长一声喵,在她脚边打转,尾巴翘得高高的,在她开门的时候从她脚边优雅地走出去。唐挽把它抱回去,无情地关上门,锁门。一出门,空气里的热浪就滚滚扑来,她不容易出汗,但也怕妆花。幸好老小区楼层比较高,有十层呢,前两年才装了电梯,她这是五楼,这会儿不是人流高峰期,她就坐电梯下去。她走出来,抬头看见梁贺,愣了秒,抿唇对他眨了一下眼睛:“不是说让你不用接我吗?”“我……”梁贺有点发不出声音,他被一眼惊艳,心脏在胸膛里乱撞,向来游刃有余却不知道现在应该看哪。他知道她很漂亮,但不知道可以这样惊艳,他突然很后悔自己明明有钱可以买辆轿车为什么不买,用一辆电动车接她。他没傻站着多久,声音微哑地道:“我是经过这里,我们顺路,可以一起过去,还有,你今天很漂亮。”“谢谢。”唐挽经常被这么夸,垂眸浅笑,而后抬眸看他:“我们走吧。”“嗯,我打个车吧。”唐挽挑了挑眉,按住他拿起手机的手,“不用打,又不远,出城中村外面一条街就是了,而且你车都在外面了。”说罢,她纤细柔软的手指往下,揪住他衣服的一角,牵着他往外走:“走啦。”她周围的空气仿佛都是香的,路上比较拥挤,他开车不敢分心,前往千里香饭店的路上,他渐渐地沉下心,停车的时候,已经恢复平时从容的样子。这是一家老牌饭店了,只做白天的餐,天黑就要关店,不管是卫生还是环境都很不错,价格又实惠,周围许多人都爱来这吃。角落有一张空桌,穿着围裙的服务员把他们领过去,菜单递上。两个人,他们只选了三道菜和一碗汤,唐挽猜到他可能偷偷去付钱,于是点完餐她就立刻先付了,等会儿不够还可以另点。“没有你做的好吃。”她吃掉他给夹的一块糖醋肉,小声说着。梁贺勾了勾唇,“晚上我给你做你爱吃的。”唐挽点点头,好奇地问:“你厨艺是自学的吗?”他正一眨不眨地看她吃饭,看见水嫩的舌尖探出来一点,舔了一下红润的嘴角,迅速收回了目光。他道:“对啊,我十三岁就离开家,自己赚钱了,没成年之前我都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后来十六岁的时候,我长得比较高,谎称自己已经十八岁了,进了一家餐馆后厨打下手,偷学了老师傅一些手艺。”他说着忍不住笑了,说起过去没觉得有什么好丢脸的,那双乌黑双眼点缀笑意的时候,不似平时那么锐利。他看向她,她正撑着下巴听着他说,美眸很感兴趣地眨了一下。他继续说:“我偷学的事被老师傅发现,老师傅很生气,给我使绊子,让我丢了这份工作,不过我好像有点天赋,自己研究了一段时间,后来就做起了摆摊的事。”唐挽看着他,“听起来好苦呀,一晃都十二年了。”梁贺给她夹菜,而后放下筷子,低沉的嗓音夹杂着温柔,黑眸认真地注视她:“我之前觉得很自由,从来没人心疼我,但你一个月前问我会不会很累,我突然就觉得其实是很辛苦的。”她低眸,又长又翘的两排睫毛盖住明眸,红唇张了张:“我当时问你,你都不和我说话。”“我只是觉得……”他停住,喉结微微滚动。她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听见他声音更加沙哑地道:“我那时只是觉得,我可能完了。”“你走了之后,我后悔当哑巴,打了自己一巴掌。”唐挽红着脸笑出声,掩着唇,眉眼间半是羞怯半是好笑。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挽挽,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他听见她和别人打电话,电话那边的男人这么叫她。那男人的声音听着令人万分嫌恶,但唯独这一个称呼忽然触动了他的心弦。唐挽轻声道:“可以。”心动来得一如既往的强烈,他按捺不住,尽量让自己的眼神不要那么滚烫,保持镇定:“挽挽,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梁贺的心性比同龄人更熟,但此刻也是紧张的,他那黑亮的眼睛注视着她时,褪去侵略性,有着难以言喻的深情和专注。唐挽压着嘴角,看着他,他下一秒就递来一个盒子:“我买了一条项链,你戴一定会很好看,我想名正言顺地对你好,不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