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桃儿如今是御前的红人,毕竟康熙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厌弃了她,还有越来越宠幸的趋势,如今大家都在猜测康熙什么时候给她一个贵人的名份正式的住到东西六宫去。
只有霍桃儿一天比一天惶恐,现如今康熙宠她,几乎从不做那事,只是喜爱喝她泡出的茶,她早知道那人给的药粉有问题,只是康熙看着还是身体康健,她很疑惑,这到底是什么药。
曾经她也想让太医瞧瞧,可是她不敢,只能日复一日的煎熬着。
这日梁九功又来唤她御前伺候,这阉人看人的眼神真不舒服,霍桃儿面上镇定自若,心里总觉得他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桃儿来啦,今日这君山银针味道不好,朕想着可能不是茶不对,而是人不对,你来试试。”康熙靠在椅子上,盯着霍桃儿看了一眼,眼神中凶光一闪而过。
霍桃儿低着头没有发现殿中的异常,她重复着这段时间的工作,在康熙眼皮子底下要不要给他加点料,霍桃儿有些顾虑。
最后还是给妹妹复仇的想法占了上风,毕竟进宫的时候那人和自己说过,这药粉一旦下了,就尽量不要停,能拖多久是多久。
于是霍桃儿在首尾的时候轻轻的弹了一下指甲,由于她技术熟练,梁九功要不是时刻紧盯着都以为看差了,于是他出手迅雷如电,抓住了霍桃儿的胳膊:“大胆!”
霍桃儿这才恍然大悟,她明白自己这是暴露了,她没有觉得大难临头反而有种放松的感觉:“梁公公,你抓疼我了。”
梁九功有些讶异,这位霍答应不愧是敢给皇上下药的人,有胆识。
康熙看着已经加了料的茶,忍住想要一饮而尽的冲动:“传太医!”
霍答应规规矩矩的跪在康熙脚边,对梁公公的问话一言不发,她的住所已经被梁九功的徒弟带人去搜了个遍。
除了日用品,他们发现了一个需要双手环抱的瓷瓶,瓶子里是寻常的土渣,只是这个瓶子被藏得严严实实的,于是被呈到了御前。
太医试了试茶的味道,又拿银针鼓捣了半晌,忽然脸色煞白,他瞄了一眼跪在地上宫装打扮的人,觉得自己陷入了深深的漩涡里。
“刘太医,可试出了什么?”梁九功见刘太医应该是看出了点什么,问道。
刘太医咬了咬牙:“臣学艺不精,许是药量微小,并不能分辨,姜太医医术最为高超,不若请他来分辨一二。”
康熙看了梁九功一眼。
“回皇上的话,姜太医今日不当值,奴才传了您的口谕,只是在路上他的马车发狂,导致人从马车里摔了出来,不仅腿断了,脑袋还装在了石子上,如今神志不清,据说正在满京城的找大夫。”梁九功回道。
康熙闻言笑了下:“姜太医运气不好,派人去瞧瞧,醒了来回个话。”
梁九功心里一动,皇上这是要盯住姜太医的行踪,莫非怀疑他和此事有关?
也是,这马车发疯的时机也太巧了。
刘太医闻言抖得更厉害了,康熙忽然开口:“刘太医,朕恍惚记得你前些日子告假,是得了孙子吧,想来他是个有后福的。”
“你儿子医术平平,在京城开了家医馆,借着御医的名头日进斗金也不为过。有了孙子好了,可以从小培养,也不荒废了你一身的本事。”
刘太医连忙磕了几个响头:“奴才都说,求皇上留奴才孙子一条贱命,他才几个月大。”
“还不快说!”梁九功呵斥道。
“皇上,前朝的禁药阿芙蓉膏您比奴才知道的更清楚,这茶里面加了那害人的东西提纯之后的粉末。”刘太医一开始说的很慢,后来慢慢加快语速,“按照这个剂量,一个月即可成瘾,医术记载,戒断需要大毅力,且极耗精血。”
“阿芙蓉膏,朕记得开国之初这劳什子都被销毁了,也就皇宫里还有可能会存着方子。”康熙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随后他忽然站起身来,随后抽了一支装饰用的宝剑,用力的砍断了刘太医的脖子。
“诛九族,他那个孙子留个活口,送善堂。”康熙淡淡的说道,鲜血平复了他暴躁的心情。
“桃儿,再沏一盏茶来。”
霍桃儿跪的地方离刘太医很近,他的鲜血喷洒在了霍桃儿的半边衣服上,还有一些就溅在了她的脸上,她一动也不敢动,听着康熙的吩咐机械般的重复着泡茶的动作。
康熙喝了大半之后,喘了几口粗气,示意霍桃儿到他身边来,他从怀里抽出了一块手帕,轻柔的给霍桃儿擦拭脸部的污渍。
康熙的手越来越往下移动,最后卡在了霍桃儿的脖子上,他慢慢的收紧力度,直到霍桃儿憋得呼吸不顺畅眼看就要翻白眼了才松开手。
梁九功见康熙挥手示意,连忙叫人把霍答应拖了下去。
“别打草惊蛇,朕要看看她背后究竟是谁?”康熙有些疲惫的声音传来,梁九功应是。
霍桃儿很是狼狈的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答应们对着她这一身指指点点的,都在幸灾乐祸,毕竟她挡了这么多人的路。
她关上了房门反锁,将噪音都隔绝在外,靠在门框上平复了许久的心跳。
感觉到腿没有那么软之后,霍桃儿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得自己,半边脸还有血迹没有擦干净,衣服是凌乱的,最触目惊心的是脖子上留下了痕迹的五根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