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游手好闲的香港仔看到她身边没人后,大胆地上前搭讪。
他说着露骨的粤语,钟卉迟虽然不太听得懂,但从那人不怀好意的笑容里,也能读懂个大概。
高湛就是这个时候赶来的。
他将钟卉迟护在了身后,连一句话都懒得多说,就将那人拖进了没人的巷子里,狠狠揍了一顿。
钟卉迟站在巷子外,那人的惨叫声一阵盖过一阵。
她怕再打下去要出事,及时拦住了高湛。
男人毫发无伤,只是手因为用力过度有了斑驳血迹。
有热风吹来,阳光也有些刺眼,耳边充斥着街头人来人往的嘈杂声。
钟卉迟去附近的药店买了创可贴,给他包扎。
他一把将钟卉迟圈在怀里,语气霸道又散漫,“谁敢欺负你我就弄死他。”
即便到很久以后,回忆起那年盛夏。
钟卉迟的记忆里不是蝉鸣,不是粉紫色的傍晚,也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而是一直在自己身边的,意气风发,桀骜不驯的少年。
如此热烈,往后再也没有哪一个夏天能胜过那一个了。
这一晚钟卉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是那年盛夏的维多利亚港,少年高大挺拔的背影在她的视线里越来越远,直至模糊不清。
再后来的场景,是伦敦的街头,她和高湛分别于街头两侧,朝着与彼此相反的方向走远了。
梦里的场景模糊不清,看不清对方的脸,甚至听不清对方说的话。
她只记得,他们谁都没有回头。
最后的最后,是在南梅山上。
钟卉迟拉住高湛的手说:“高湛,我们别去了吧。”
这个梦,被无数支离破碎的场景拼凑起来,让人在梦里都好难过。
半夜钟卉迟醒来时,打开了手机。
有关于高湛的备忘录里,她写下了最后一句话。
——【我的秋天,再也不会来了。】
*
钟卉迟要去南城电视台的决定,遭到了全家人的否决。
客厅里,赵姝、钟沐林、钟庭舒难得坐在了同一排,也难得统一了战线。
钟沐林开门见山,“囡囡,爸爸第一个不同意。”
“你想进电视台当记者,帝都这么多电视台可以选择,为什么非得去南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