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汉看着这些船只恨恨道:“赵大哥,要不然我们追上去。”
赵天葵伸出了一只手,放在王汉的肩膀上,用力往下按了按:“这么多艘船,你怎么知道信在哪一封上?更何况他们人手众多,我们恐怕还没追出去,就被拦了回来。船到桥头自然直,水到山前必有路。就算西洋人做出了瓷器,也可再另外想方设法应对。王老弟你何必着急,只要此事不让外人知晓,你我二人可安然无恙。
赵天葵停顿了一下,又安慰了一句:“更何况,此时若出去闹上一场,世人皆知这封信是从你我二人流出去的。此时若不声张,以后坊间就算是有了传言,这些传言也都是些捕风捉影之词,拿不到证据,能奈我们何也。”
王汉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过头来,不愿再去看眼前这一幕。
苏无问回到了苏府已经数日,丝毫不见王汉和赵天葵那边有任何动静。
没有人拿着信再来要挟她,这件事情像是突然不了了之了一般。
苏无问想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这封信明明就在王汉和赵天葵手里,怎么他们俩就突然不再把这封信加以利用了。
这一回王汉和赵天葵若是再拿着这封信要挟她交出霁红釉的配方,苏无问还真是无可奈何了。
但是奇怪的是,赵天葵和王汉简直像发了菩萨心肠一般,一点也不过来为难苏无问了。
苏无问简直怀疑会不会是自己平日里烧高香,口念阿弥陀佛,念得多了,佛祖保佑她了。
她回到了苏府之后,每天都在想着前两回吃的亏:一是自以为骗得过王汉和赵天葵,跑到苏州城去找寻殷弘绪的信件,却不想信件刚一到手,就被王汉的人拿了走。二是送信件上京城的路上自以为识破了一个假的张廷玉,却不想又上了一个假学士大人的当,信件再次回到了赵天葵和王汉手上。
苏无问所做的一切,全然尽在王汉和赵天葵的掌握之中,苏无问不禁又略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当真聪明绝顶了。
她好像,总把自己想得太过聪明,却把别人想的太傻——
这一回算是又狠狠地给她长了一次记性。
苏无问正在低头沉思默想,阿忠进来了,唤了她一声:“小姐。”见她没答应,又叫了一声:“小姐。”
苏无问猛地抬起了头:“忠伯伯,什么事?”
“小姐,外头有人找你。”
“是谁”
“是莫问天。”
苏无问瞳孔收缩了一下,‘莫问天他怎么来了?他不是王汉的人吗?难道王汉他们坐不住了?’
“请他到会客堂里坐,我即刻就来。”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