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浅低头看着手里捧着的汤药,上面还倒映着她的影子,她沉默片刻一口气喝完了那碗药,心里苦涩得难受。
东方溯……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东方溯根本不会伤这么重……
萧浅咽了一口水,眨眨眼,强迫自己心里的酸涩压下,伸手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将药碗递给红杏。
“这些天,娘子就好好养伤吧。”
萧浅右脚一动就疼,也不多说什么,点点头。
—
因为端王府遭到刺杀的事闹得太大,不少人都送来了安慰,还有不少人亲自来一趟看望端王妃和世子。
其中就包括娄青云。
萧浅已经很久没见过娄青云了。
“怎么样?伤口还疼吗?”娄青云把礼物交给了齐管家,坐在一边的凳子上,一眼就看到了柜台上已经喝完的药碗。
“我觉得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萧浅动了动自己的左手,还有些刺痛,让她皱起了眉。
“胃口怎么样?”
娄青云看着萧浅耷拉着的小脑袋,因为伤口的拉扯而微蹙的黛眉,心里有些愧疚又有些心疼,她尽可能的放轻自己的声音。
“大夫说现在还不能吃得太辛辣,红杏每天都变着花样给我弄饭,我每次都要吃好大一碗米饭呢……”
萧浅笑眯眯的。
“那就好……”
娄青云点点头,她低头看着自己蜷曲的手指,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桃桃……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别查了。”
萧浅微微一愣。
“阿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娄青云看着萧浅清澈曜黑的眼睛,好半晌,她移开了视线,“此次牵扯甚广,你应该也察觉到了,那帮刺客是冲着你来的,如今东方溯受伤昏迷不醒,你又……手无缚鸡之力……若是再有心怀不轨之人找上你,你道如何?”
“我……”
萧浅想起了在她面前昏倒的东方溯。
他的脸色是那么苍白,额前的碎发带着冷汗沾在脸上,牙齿紧紧咬在一起,原本深邃锐利的眸子像是蒙上一层雾霾,越来越空洞无力,他带着老茧的手指抚摸着她的眼角。
她的手握在一起,越来越紧。
“……可是周铭渊并不是凶手。”
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你查了这么久,应该早就知道了,陈岁宴他们根本就是死有余辜——”
“可是周铭渊不是凶手啊……”
萧浅双手攥紧了被子,骨节被捏的泛白,她鼻尖眼角都带着淡淡的粉色,眼中尽是不解和难以置信。
娄青云动了动红唇。
“……是不是他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