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思看着溯公子这个样子暗自琢磨着他的心思,小声弯腰,询问了一声。
“没事。”
他将茶杯放下,伸手沾了一点茶水在桌面画下一个“叉”,“按照殿下所言行事,记住,切莫伤害李二娘子。”
王景思右手放置左胸口,垂头,“是。”
闻言,那郎君不再说话。他环胸靠着窗,看着树枝上跳来跳去、叽叽喳喳的小鸟,静静地等待着夜幕来临。
夜色渐浓,月朗星稀。
“——走水了!厨房走水了!”
萧浅此时已经洗漱完毕,正打算宽衣休息。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推开门,就看到了金照,“走水了?”
“厨房走水了,娘子快随我来。”
金照护着萧浅往楼下走,在楼梯转角处,一个浅蓝色长衫,戴着帷帽的郎君正在往上走,萧浅不敢耽误,拎着外衣就往下面冲。
“……”
不知为何,有一股风吹过,萧浅仅用一根木簪绾着头发被风吹散,那簪子落到木板上,她弯腰想要捡起那木簪,不料被人抢先一步。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那柄再简单不过的木簪。
萧浅下意识抬头,是薄薄的白色纱布,她看不清这个人是谁。可这个人身上身上传来的,那股淡淡的气息,跟消失已久的东方溯不经相同,却又有些轻微的差别。
“你……”
萧浅胸口的心脏怦怦直跳,她傻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她还来不及询问,金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娘子!这边!”萧浅手指一顿,伸手接过那个木簪,低声说了一句“多谢”就转身离开了。
等出了驿站,罗永宁带着士兵们集合,看到萧浅,他颔首抱拳,“二娘子,驿站暂时不能住人,柳安楼已经安排好了。请随我来。”
萧浅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燃烧到大堂的烈火,点点头,跟着罗永宁往西街走去。
她一路上仔细回想着刚才那人的模样。
她现在才想起来,那人,似乎不是秦北之人,衣着跟秦北不太一样,看着倒像是西湟那边的衣服。
“大家小心!”
罗永宁察觉到四周的暗流涌动,他冷呵一声,拔出自己腰侧的大刀。他音落,从四面八方窜出几个黑衣刺客!
萧浅闪身躲开一人的攻击,侧身抓住他的手用力往后一掰,将他推开。
罗永宁微怔,称赞道,“二娘子好身手。”
他挥舞着大刀,抓住一个黑衣刺客的手臂,忽而他察觉到什么,目光一沉,“是西湟来的细作!抓活口!”
夜色笼罩下的街道一片混乱,萧浅摸出自己长靴中的匕首,是当初宁白锦送她的那把,她飞快抵住那些刺客的攻击。
眼见状况不对,那刺客一个后空翻,退后一步,“撤!”
罗永宁怎么会放过他们,他大手一挥,招呼一众人马随他前去追捕刺客,其余人留下保护萧浅。
那驿站的郎君单膝曲起,坐在瓦房上,他垂眸看着罗永宁骑马离开的背影。他的视线落在萧浅身上,半晌后他抬手做了一个手势。
暗中潜伏的西湟人瞬间冲了上去!
“——娘子小心!”
金照抓住萧浅的胳膊,抬手打掉飞来的飞镖,不多时,血腥味弥漫开来。
——调虎离山之计!
木衡握着一根木棍,他手上毫无章法,凌乱地挥舞着,他不停地躲避着刺客的攻击,整个神经绷得紧紧的。
坐在房屋之上的郎君看着下面混乱的人群沉默不语,他搭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摇晃,半晌后他纵身一跃,踩着瓦片落到地面。